“嗚哇……嗚哇嗚哇……”兩名侍衛的身影剛剛消失，冰魅便控製不住地大哭起來。
“嗚嗚嗚……”朱雀也抽抽搭搭地靠在雪顏肩頭抹起了眼淚。
雪顏摸了摸冰魅的頭，拍了拍朱雀的肩，忍著心中悲痛道：“不要哭，眼淚是這世上最為無用的東西。你們該當明白，一個人隻有足夠強大、足夠聰明，才能保護自己、保護自己所要保護之人。”
“那個水色……還不夠強大嗎？”朱雀哽噎道：“方才那兩人站在我麵前，我已被他們身上強大的氣勢壓迫得差點兒喘不過氣來，他們說，所有人加在一起也打不過水色……可水色還是死了，死得那麼慘……”
“水色足夠強大，可惜不夠聰明。”雪顏道：“她不曉得，任何時候麵對敵人，都絕不該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嗚哇……我真想咬斷那元冥的脖子……”冰魅道：“姐姐幹嘛不殺了他？幹嘛那麼便宜就放了他走……”
“你不覺得一死太便宜他了麼？”雪顏道：“人族有的是折磨他的手段，他的下場不用咱們費心。”
“小顏姐姐，為什麼世間會有如此悲慘之事？為什麼有些人的心會如此陰暗歹毒？”朱雀揉著哭紅的眼睛道：“我不敢想，水色其時會有多痛多恨……”
“那就不要想了。”天色已經入夜，天邊懸起一彎勾月，雪顏招來一片月邊雲，牽著朱雀的手踏上雲頭道：“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哪怕犯錯的是劍仙城的千萬百姓，這代價隻怕也難以避免。”
“是的，害死水色和那九個孩子的，除了元冥，還有劍仙城的百姓。”朱雀道：“我竟差點兒忘了，當時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是無辜者。”
“要如何懲罰他們呢？”經過此事，冰魅早已無心吃東西，軟趴趴俯在雪顏懷裏道：“水色死了，九個孩子死了，元冥被捉住，可他們還不是一樣生活？”
“懲罰在他們心裏。”雪顏道：“每當他們想起水色和那九個孩童的血，良心一定不會安寧！”
“誰知道呢？”冰魅小小的身子緊貼著雪顏的胸膛道：“黑皮說良心這事兒不大靠得住，我也不大相信那麼多人都會被良心折磨，他們一定會覺得那都是別人的錯。”
朱雀道：“我會放火，要不我去劍仙城放把火……”
“你萬不可起這等邪念！”雪顏嚴聲道：“九個無辜枉死的孩童已經叫人疼徹心扉，火勢一旦燃起，不知要有多少人死於非命。師父叫咱們對眾生慈悲以待，咱們即使做不到慈悲，也決不該去製造災難。”
朱雀羞愧地紅了臉道：“我隻是氣不過隨便說說，其實未必幹得出那樣的事。”
“這樣的念頭想也不該想！”雪顏道：“回到繇山之後，你務必和小東西一起多讀些書，修心養性，不可再如此衝動。”
“嗯，我聽小顏姐姐的。”朱雀雖然衝動，卻好在十分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