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驚塵將手一攤，手上現出一片薄薄的黃紙。
“你們看——”燕驚塵說著，將那黃紙撕了幾下，很快撕作一個小鼠的形狀。而後對小鼠吹了口氣，念了幾句咒語，那小鼠身子一翻，居然滴溜溜睜開眼睛活了過來。
“這是什麼法術？”蘇棣大感驚奇：“怎地師父不曾教過我們？”
“蘇公子不必奇怪。”燕驚塵道：“這隻是世間術士伎倆而已，神君何等身份，豈屑於教你們這等不入流的法術？”
雪顏和雲夙亦知此理，然這話若由他們說出來，未免有輕視淩虛門之嫌。由燕驚塵說出來，則再無不妥。
蘇棣了然道：“原來如此……不知這小鼠能活過幾時？若是用紙裁作狼蟲虎豹，是否能夠用來傷人？”
“多不過活過三五個時辰。”燕驚塵道：“傷人的是法力，並非紙裁的這些東西，這些東西不過是些惑人耳目的障眼法罷了。”
蘇棣道：“但世人不知，若是以此放在斷橋村中，會不會擾得人心惶惶？”
燕驚塵道：“咱們不叫別人看見，隻叫公西道長與阿英看見便是。”
“這主意甚好。”雲夙頗不厚道地笑道：“若是別人瞧不見，隻他們師徒兩個瞧見，必定到處對人說斷橋村裏有魔怪。而別人自然不信，屆時隻會嘲笑他們胡言亂語，欲圖騙吃騙喝。”
蘇棣猶豫道：“如此行事，會不會有些過分？若被師父知曉……”
“你們不說，我不說，神君如何知曉？”燕驚塵道：“蘇公子如若過意不去，可不必參與其中，這件事由我們幾個來做即可。”
“不不……我豈是那般沒義氣的？”蘇棣很快下定了決心道：“咱們一起來做！燕公子，第一步當如何行事？”
燕驚塵道：“你們在斷橋村可有信得過的朋友？先找個斷橋村的朋友來報信，說夜裏睡不踏實，隱約瞧見一些不幹淨的東西進入斷橋村。”
雪顏道：“嬋衣妹妹可以做這件事，她是最可信任的朋友，決不會對別人說起。”
“好。”燕驚塵道：“待那朋友當著公西道長報信後，咱們都勸她不必多心，說斷橋村距繇山近在咫尺，決不可能有什麼魔怪作亂，一切不過是她的心病罷了。”
“我明白了——”雲夙道：“公西晨必定以為咱們托大，置百姓疾苦於不顧，於是自告奮勇去斷橋村驅魔捉怪。”
“雲公子是個聰明人。”燕驚塵笑道：“待他到了斷橋村，我夜裏用紙片做些魔怪惑他，屆時他捉之不得，又被斷橋村人譏笑，自無顏再回繇山。”
雪顏本想誇一句“此計甚妙”，然想到自己的身份，隻矜持地淡淡道：“便依你之計行事……切記不可太過分，更不可擾亂民心。”
“放心，我自有分寸。”燕驚塵篤定地道：“你可立即通知你那朋友，我回去多裁些魔怪出來。”
雪顏點了點頭，叫蘇棣雲夙去通知其他繇山弟子配合演戲，自向斷橋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