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神君道:“天魔性情孤僻,不喜嘈雜,凡三百裏內,不喜有別物共居。”
眾人皆從這句話中聽出了天魔的霸道與可怕,朱雀卻渾然不覺地笑道:“他不喜歡有人共居,別人就聽他的麼?魔幻天又不是他的,要是別人偏要住在他三百裏內,他又能如何?”
昊天神君沒有回答。
龍蒼逗她道:“那還不好說,再往前搬三百裏不就躲開了麼?”
“這樣啊——”朱雀拖長了聲音歪著腦袋道:“師兄你莫不是在哄我?那樣一來,他豈不是要時常搬家?”
龍蒼道:“我哄你做甚?他一個大魔頭又沒什麼東西,搬起家來有什麼難?”
“倒也是。”朱雀居然認可了龍蒼的話,道:“反正他一個大魔頭,即便東西多些,想也搬得動。”
“神君——”天翊可不信龍蒼的話,看了龍蒼一眼,向昊天神君道:“若天魔三百裏內禁止別物共居,是否意味著三百裏中不會有九宸天姬的蹤跡?”
昊天神君搖頭道:“那卻未必……”
“為什麼?”古天鷹與天翊同聲問道。
昊天神君不知為何沉默了下來,過了一會兒方道:“數萬年前,天魔曾對九宸天姬一見傾心……”
“啊喲,還有這樣的事?”朱雀叫道:“九宸天姬先前確乎長得極美,很容易討人喜歡,但自打被小東西劃破了臉後,已經叫人不忍直視,那天魔難道還會對她動心嗎?”
昊天神君猶豫道:“當年天魔乃是動了真情,無關於容貌美醜……”
“但是一個大魔頭怎麼會愛上一個神女呢?”朱雀不能理解地道:“他們一個在天上,一個在魔界,卻是如何見的麵?”
眾人亦對這個問題十分好奇,甚至連沉浸在愧疚自責中的雪顏也豎起了耳朵。不料昊天神君並沒有再說下去,隻叫朱雀用心趕路。
天翊料想此事或許與昊天神君有涉,便也沒有再問下去。
眾人腳程極快,不知不覺又走出二百餘裏。這日,越過數座山峰、穿過一道峽穀之後,一片妖豔的紫色花林忽然映入眼簾。
秋來繁花已無多,驀見這樣一片花林,朱雀不由得十分歡喜,一時忘了魔幻天裏的危險,衝過去便要折一枝花拿在手裏。
龍蒼急忙攔住了她道:“你要摘花,咱們繇山什麼樣的花沒有?這魔幻天裏的花,誰知道有毒沒有?你也太不愛惜小命!”
“是了……幸虧師兄提醒。”朱雀是個惜命之人,聽得龍蒼這話,趕忙頓住了腳步。
“這是什麼花?”天翊眯眼看著那片花林道:“積羽城亦算四季錦繡、花木繁盛之地,我卻從未見過這等花樹。”
但見那花林裏的樹木高約丈餘,粗有數人合抱者,樹冠鋪展下來,宛如一把大傘。大傘上輟著大朵大朵紫色花朵,看起來重重疊疊、擠擠挨挨、繁茂無比。
那花朵的形狀,與芍藥約略有些近似,但聞其氣味,卻頗有些辛辣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