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霧下的東西仿佛感覺到有人靠近，不待兩人近前，數條黑影忽然自煙霧中騰躍而起，刹那間向北掠去。
雪顏揮手撒出一片冰藍色光華，欲探知那些黑影的去向。不料光華所過之處，那些黑影竟像數片雪花落在雪地上般，再也看不見蹤影。
而原本冒起煙霧之處，則在冰藍色光華下清晰地呈現出一具保存完好的屍體。
“盧校尉——”
雖然雪顏與扶搖均未見過盧鳳山，但從宇文長德和宇文青湘的描述中，二人早已知曉盧鳳山的相貌。
此時見那屍體身長六尺，麵目威嚴，臉色青黑，卻不是盧鳳山是誰？
二人急忙從空中落下，來到盧鳳山的屍體旁。
“是誰將他的屍體盜至此處？究竟有何目的？”雪顏一邊檢查著屍體一邊道。
扶搖道:“方才逃去的不像是怨靈，倒像……”
“那是魔界中人！”雪顏肯定地道:“是精通雪遁之術的魔界中人！”
扶搖咬唇不語。
她已經猜到，那是恒寂的人。
夜川出身人族，絕不會派魔界中人到人界興風作浪。
雪顏檢查過盧鳳山的屍體後，奇怪地道:“這人少說已經死了半個多月，為何身體竟沒有變得僵硬？”
扶搖道:“魔界法術眾多，且詭異莫測，或許他們要將這屍體製成傀儡也未可知……”
“我曉得了！”一句話提醒了雪顏，雪顏大聲道:“魔界中有種法術，叫做傀儡變，便是將人意識剔除後，留下身子注入魔力，使之一心一意為其效命。”
“傀儡變？”扶搖道:“好生惡毒的法術。”
雪顏道:“魔界的殘忍原不在怨靈之下，否則，當年魔界又怎會惹得六界共厭，更與人神兩界勢同水火？”
扶搖沒有接話，眼中掠過一抹痛色。
雪顏曉得自己的話傷害了扶搖，忙接著道:“當然，如同人界一樣，魔界大多都是無辜的百姓。那些殘忍的魔頭不單對別的種族殘忍，對自己的同族也決不會手下留情。”
“咱們回去吧……”扶搖似乎有些疲憊。
“好。”雪顏覺得，與安慰相比，扶搖大概更需要安安穩穩睡上一覺，是以迅速收起了盧鳳山的屍體，同著扶搖向城中飛去。
此時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城門依然為她們留著。過了城門之後，二人頃刻間已至郡守衙門。
雪顏將盧鳳山的屍體放在進門處的院子裏，值夜的下人拿來草席蓋在了盧鳳山身上。
宇文長德尚未睡醒，得知雪顏扶搖回來，立即從床上翻身坐起，趿著鞋子匆匆忙忙趕了出來。
到得前院，宇文長德揭開草席，看到盧鳳山宛如生時的麵孔，不由滴下淚來。
雪顏道:“據我們調查，殺害盧校尉的極有可能是魔界中人。”
“魔界中人？”宇文長德抬起頭來，悲痛中帶著一絲訝異道:“魔界中人為什麼要殺害鳳山？你們此去，可曾看見一夫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