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老先生到底怎麼說的?”見兩人各執一詞,雪顏疑惑地問。
燕驚塵歎了口氣,苦著臉向雪顏道:“司徒老先生的確誇了我們許多好話,然談到結親之事,卻向我師父言道——小女鄙陋,雖讀過不少書,卻並非賢良淑德之女,隻怕配不上高徒。”
“司徒老先生那是替司徒姑娘謙虛。”淩虛子道:“為師不是已經告訴他,咱們其實也是鄙陋之人,不會嫌棄司徒姑娘的麼?”
雪顏無語,沒想到淩虛子道長活了這麼大年歲,居然是這樣天真的一個人。
燕驚塵苦笑道:“師父,你就從來沒想過,其實是弟子被人家嫌棄了麼?”
“什麼,司徒老先生嫌棄你?”淩虛子將燕驚塵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眼,愕然道:“為什麼?你小子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文也來得武也來得,品性亦不算奸刁,司徒老先生為何要嫌棄你?”
燕驚塵閉緊了嘴。
他因天賦奇高,向來有些驕傲,如今被司徒老先生拒婚,自尊心已大受其傷,師父這會兒還要叫他找出自己被嫌棄的原因,實在太過難為了他。
“嗬嗬,淩道長……”雪顏尷尬地為燕驚塵解圍道:“依我看,司徒老先生決非嫌棄令徒什麼,而是舍不得司徒姑娘遠嫁。”
“此言有理。”淩虛子恍然大悟地拍了下手道:“若是貧道辛辛苦苦養大一個這麼好的女兒,定然也舍不得她離開貧道身邊,跟著一個臭小子去行遊天下。”
“可不正是如此麼?”雪顏道:“就比如道長辛辛苦苦將燕公子撫養長大,這會兒司徒姑娘若要將燕公子帶走,道長定然也舍他不得。”
淩虛子一雙眼睛瞅著燕驚塵,捋著胡子若有所思地道:“雪顏姑娘說話真是句句在理。唉……貧道的確有些舍他不得……”
“師父——”燕驚塵道:“既然你舍不得弟子,弟子一生一世跟著你便是,你不用再為弟子的親事費心了。”
“那不成……”淩虛子抬起頭,望著天空傷感地眨了兩下眼睛,忽然有些黯然神傷地道:“為人不可太自私,我雖養大了你,但不該因為自己舍不得,便耽誤你一生幸福……”
“師父沒有耽誤弟子。”燕驚塵道:“司徒老先生拒絕咱們的提親,也或許是因為司徒姑娘心裏另有別人,非為舍不得司徒姑娘。”
“司徒姑娘心裏另有別人?”淩虛子向雪顏問道。
“那倒不曾聽說。”雪顏搖頭道:“我瞧著司徒姑娘整日裏讀書習字、練功修行,不像有什麼心事的樣子。”
“你聽到了吧?”淩虛子瞪了燕驚塵一眼道:“司徒姑娘心裏沒有別人,就是司徒老先生舍她不得。”
“便是如此,咱們又能奈何?”燕驚塵愁眉苦臉地道:“難不成師父還要弟子留在繇山、同司徒老先生在一起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