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天翊慚然道：“我明白了。”
“你就是羽族王子天翊？”紅衣少年忽然轉過頭，冷冰冰盯著天翊道：“當年是你下令殺我？”
這飛龍的記憶力實在太好，當年為是否斬殺飛龍之事，雪顏與斂雲爭執中無意提到過天翊的名字，這飛龍便記了一千多年。
天翊有點兒尷尬。
世事輪回，萬般因果，誰能說得清楚？當年他下令斬殺的飛龍，如今卻在生死攸關之際救了他的命。
“飛龍——”見那少年對天翊頗不友善，雪顏忙道：“他不是有意針對你，是別人……別人說你是怨靈，他信以為真……”
這少年的魔力實在太過強大，雪顏生恐他一怒之下狂性大發，隻好把罪責推給不知其誰的“別人”。
少年的脾氣卻顯然比她想象中好得多，聽出她語氣裏的慌亂，回頭安慰地道：“雪顏，你不用解釋，我如今已經化身為人，不會再濫殺無辜。即便是以前得罪過我的人，隻要是你的朋友，我也可以放過他們。”
雪顏鬆了口氣，感激地道：“謝謝你……”
“咱們之間何必言謝？”少年自然而然地拉起了雪顏的手道：“我叫龍炎，你可以叫我阿炎。”
“阿炎……”雪顏瞅了師父一眼，但見師父看著她被龍炎拉起的手眉梢輕蹙。
她知道龍炎雖然年紀不小，卻經曆極少，大概尚不懂得男女之情。但為了照顧師父的情緒，她還是不動聲色地從龍炎手裏抽出手來，像個慈母般摸了摸龍炎的頭道：“真沒想到，一轉眼間你竟這樣大了。”
見雪顏對待自己這般親切，龍炎十分高興，轉頭指著恒寂道：“這人是不是在欺負你？你想叫他怎樣死？”
“唉……”未等雪顏答話，恒寂忽然歎了口氣，滿臉憐惜地看著龍炎道：“阿炎，你真與你爺爺年輕時長得一般無二。”
“你認得我爺爺？”龍炎怔了一下，疑惑地問道。
“何止認得？”恒寂口氣中帶著深深的悵惘道：“當年我身為魔君之時，你們赤色飛龍家族乃是我身邊最忠誠、最強大的守衛。後來我沉睡血海之底，叫你爺爺取魔君之位而代之，你爺爺卻出於忠貞寧死不肯。再後來，魔界亂象叢生，你們赤色飛龍家族欲圖力挽狂瀾，反而遭人陷害，致使你母親出逃異界，橫死妖族……”
“你說的都是真的？”恒寂話未說完，龍炎剛毅俊美的臉上已被一層深深的悲傷和恨意所籠罩。
“雪顏——”恒寂沒有回答龍炎的話，轉對雪顏道：“你告訴他，我說的一切是不是真的。”
“我如何知曉數萬年前魔界之事？為何要來問我？”雪顏不悅地道。
她當然不肯為恒寂作證，何況她也的確不曉得恒寂的話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