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來時,秋瑤發現自己躺在了冰冰涼的地麵上,眼前擺放著一張香案,案上供奉著一些新舊不一的牌位,兩頭的紅燭劈裏啪啦地炸得不輕。
秋瑤起身揉了揉不斷作痛的後腦勺,發現額頭上不知何時纏了一圈紗布,身上到並沒有什麼明顯的傷痕,看來那所謂的家法並未實行。長時間的饑餓加上先前被謝晉狠命一撞,她現在最痛的莫過於自己的肚子。
環視四周,秋瑤知道自己這會兒應該身處謝家後院東北角的祠堂內,因為她初來時曾以為這是茅廁進來過,後來問了嚇人才知道,自己每犯一點小錯就會被押到這裏來關禁閉。
她頭重腳輕地站起身,看著香案上的幾碟貢品,摸了摸自己饑腸轆轆的肚皮,幽幽地歎了口氣。
畢恭畢敬地在所有牌位前一一拜過,在秋瑤生母的牌位前略作停頓後輕輕喊了一聲“娘,這一聲娘,是她代不知何往的謝芙蓉喊的,喊過之後,秋瑤不禁再度響起自己在異世的父母,鼻子一酸,趕緊仰起頭深吸一口氣,回過身拉開柴門,就有兩個看守的家丁上前阻攔。
“我要如廁”,雖然這兒看著就像一間茅房。
兩名家丁相互看了一眼,側身讓秋瑤出門,接著不近不遠地跟在秋瑤身後。
秋瑤一個人在黑漆漆的茅房中方便,思緒回到了自己高考的情景,因為經常神遊所以沒有弄清考試規則,考到一半出去上廁所時才知道是有老師跟著的,更猥瑣的是還要敞開大門正對著老師噓噓……不堪回首啊不堪回首……
除了茅房,秋瑤見著那兩位門神一樣的家丁守在那兒,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哎呀,我的頭又開始疼了~~”秋瑤蹲在地上雙手抱頭痛呼。
“你,你快去通知老爺,我先扶小姐回房~”其中一名家丁光顧著指揮,並未看到秋瑤朝著地麵的臉上滿是得意的笑。
牆角未劈開的柴火堆得有半牆高,秋瑤頓時竊喜不已,眼見著剩下的那名家丁準備上前攙扶自己,秋瑤隨即站起身,換上一副驚恐的樣子,手指向那家丁的身後。
“那、那是什麼……”具體神態請參考各類驚悚電影。
家丁聞言警惕地望向身後,“在哪兒?”
“”那兒……往左,再往前……秋瑤一邊演戲一邊往牆邊退,“你再往前走兩步就能看到了,對,就是那兒……”
“哢嚓——”
那家丁聽到異響回過頭,卻看到秋瑤已經踩上了木柴堆意欲爬牆,驚呼著要上前抓她,但哪裏還來得及,已然成為爬牆達人的秋瑤輕鬆翻過牆頭,穩穩落地後撒丫子狂奔開去。
這還是她頭一回獨行於這個時代的茫茫夜色中,楚王在宋玉家,因此她這次選擇往冬眠逃跑,懼黑的本性卻讓她越跑越心虛,拐過前麵這個彎再走半裏路就是街市,燈火與人群多少能減輕一些她的恐懼。
突然,一雙大手從拐角處伸出,準確無誤地抓住了往前跑的秋瑤。
“唔唔~~~”秋瑤的尖叫剛到嘴邊就被一隻大手給壓了下去,雙手又被另一隻手反剪在身後,整個人完全動彈不得。
“在不安分點老子現在就砍了你!”猙獰而低沉的男聲在夜色中顯得尤為可怖,秋瑤深知這個時候絕對不能激怒對方,因此乖順地停下掙紮,還非常識趣地點了點頭,那男子剛鬆開雙手,秋瑤就相當自覺地把手腕上的綠鬆石鐲給拿了下來遞過去。
……
“如果你是搶匪,我身上就這麼點東西,你就是殺掉我也隻有這個;如果你是人販子,我一定會很不安分地給你的東家製造麻煩讓他們退貨;如果你是采花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