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得了白起書房的人在鹹陽屈指可數,那老者看著不過是個下人,究竟是什麼要緊事讓他可以直接進入白起的書房?
胡陽有些納悶地回頭看了眼,再向書房門外的兩名侍衛打了招呼,隨後站在書房門外直到白起從裏頭出聲讓自己進去。
“所有的利害分析了個遍,大王總算是有些動搖了,真不知道是誰有這麼大能耐,竟然能讓大王在這樣的局勢之下,對著韓國的求援按兵不動。”坐到書房的一邊,胡陽抬手給自己倒了杯茶然後一飲而盡。
“魏冉那頭怎麼說?”白起仍是看似漫不經心地低著頭,手裏翻的,正是經過秋瑤改編的三十六計的一部分。
龍戰於野,摧其堅,奪其魁。挽弓當挽強,擒賊先擒王。
“穰侯尚未表態,不過看樣子是同以往一樣支持你我建議大王盡快發兵的。”
“他這回怎麼忽然學會低調行事了。”不知是在問案前的胡陽還是再問自己,白起嘴邊勾起一絲嘲諷的冷笑,“明日我向大王進言,務必說服在聯軍攻下韓都之前出兵。”
“趙都嗎?按照眼前的情況來看,趙魏聯軍的目標多半是華陽。”
“華陽一旦被攻下,那韓國之都被攻陷的日子也不遠了,且華陽與上庸接壤,上庸雖已歸秦,然畢竟曾為楚地,江南之亂便是最好的佐證。這兩者若是暗中聯手,到時候局麵便難以控製。”
“說起江南之亂,聽聞楚王集結了東部之兵將沿江十五城悉數奪回,將軍莫非就不擔心熊橫同過了江東的伍子胥一般東山再起嗎?”
“先生未免太高看熊橫了,”白起不以為然地笑了笑,收起手中的簡牘支著下巴看向胡陽,英俊的麵容上盡是成竹在胸的自信,“楚國此番反擊,不過是拚著最後的一股力量逞一時之能罷了,鄢郢之戰,熊橫的主力早已被摧毀殆盡。如今楚國的勝績再怎麼光輝,終究不過是曇花一現。”
胡陽沒想到白起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俊俏的臉頓時微微一愣,隨即恢複了一貫的落拓不羈的笑,“將軍看來已是勝券在握,如此看來,楚王即使有景宋二人輔佐也不足為懼了。”
“景差和宋玉嗎?”白起手指微微一動,而後朗聲笑道,“哪怕有十個景差與宋玉,本將照樣能將楚國歸入的秦國的版圖。”
“既然如此,那懷清便恭候武安君的好消息了。”胡陽起身,向白起恭了恭身子,轉身向門外走去。
“先生可是還有話沒有同本將說?”胡陽起身之前的動作有那麼一瞬的猶豫,白起鳳眸微窄,笑著看胡陽重新回過身。
“不過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將軍如今既然已經勝券在握,那懷清就不說那些多餘的話了。”胡陽一派雲淡風輕地轉身,原本握著羽扇的手不禁微微一緊。
白起不動聲色地看著胡陽離開,隨即起身走向門外,麵向朝著自己走來的司馬靳,“隨我去別院走一趟。”
“恐怕不便。”
白起腳下一頓,“發生什麼事了?”
“昨日的那匹馬已經尋到,胃中確實有馬醉木,而那馬力竭倒下之處,正是別院的不遠處。”
“那又如何,”白起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頭,“馬倒在何處並不能說明什麼。”
“但將軍曾吩咐不要讓夫人用軍馬,因而屬下讓人去別院馬廄牽了這匹馬來。”
“別院的馬?”白起斂眉,隨後輕輕吸了一口氣。“將看守馬廄的侍衛換成親兵,徹查那幾人,另外調遣一百名護衛看守別院。”
“是,”司馬靳目光緊鎖腳下的地麵,“此外方才夫人在門口處看到了傅管家並且知道了別院的事。”
“時間算得真準,”白起薄唇一抿,繼而牽起一抹冷然的笑意,“在這個時候分散本將注意力這種做法未免也太愚蠢了些,這些多出來的瑣碎隻會讓本將喪失耐性,從而斷了放他一馬的念頭罷了。”
“那將軍府上是否也要加強戒備,此外近期頻頻到訪的客卿聽說不久前與穰侯有些不快。”
“胡陽麼?他區區一個客卿還沒這點能耐。”
“那屬下這就安排人加強別院防備。”司馬靳轉身。
“讓人將我的馬牽來,本將要親自去別院一趟。”那個一直隱匿在暗中打亂他計劃的人,他遲早會讓其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悔不當初。
PS:有人對那個三十六計有疑問,我想說這裏的三十六計是經過秋瑤改編的,所以會與原文有出入,畢竟木有人能把那些東西原原本本地記下來的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