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大悅之餘,又聞國師精通岐黃之術,善於醫理,這便一道聖旨,令他潛心煉製這種丹藥。
其後,珈藍領了旨意,回了陛下,把賢陽殿的偏殿設為了煉丹房,緊接著,便將這偏殿的紫檀木門換成了鐵門,更下了禁令,任何人不得靠近這裏半步,隻為,能安然靜心的為陛下煉出調養身心,延年益壽的聖丹……
睨著麵前這扇厚厚的鐵門和那把結實的大鎖,感受著自裏麵隱隱飄出來的神秘氣息,不知為何,她有一種直覺,清晰的告訴著她,這扇門後麵根本不是什麼煉丹房!
到底是什麼,她一時也猜不透。
其實,她一早就開始存疑了,這才趁著今晚珈藍去與陛下對弈,在殿內無人值守的情況下,悄悄的跑了過來窺探一番,隻可惜,那把玄鎖阻擋住了她繼續探究下去的好奇心。
忽然,耳邊傳來一道陰冷尖利的嗓音,那是帶著嗬斥與質問的口吻,“你在幹什麼?”
接著,便是一串急促的腳步聲傳響,猶如聲聲踏在她的心坎上一般,沉重異常。
鐵心憐麵色微白,心下一驚,忙掩了掩慌亂的情緒,不動聲色的回過身,剛好出聲之人也停步在了她的麵前,這便欠身道:“見過宮正長大人。”
上次,陛下雖移走了他的職權,返還給了鸞姐姐,可他頭銜卻一直未被陛下卸除,近來,這個閹人又淪為了珈藍的走狗,倚著強硬的靠山,有著繼續狂妄的資本,鸞姐姐又告誡過她,凡事要隱忍,不可與之正麵交鋒,而她到底也屬他的轄下,該尊的禮數她自會遵守,不會逾越分寸,哪怕麵對這個狡詐陰險的小人令她萬分作嘔,她也要忍!
姬清宗上下打量女子一番,最後,視線落在了她那雅麗的玉麵之上,那雙三角眼適時一眯,冷冷的喝問道:“本宮正長在問你話呢,你沒聽見嗎?”
他早便知曉了,眼前的這個小蹄子和哥舒無鸞那個臭丫頭乃是一派,一丘之貉,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他向來看她不順眼,本想借機處置了她,給他的死對頭,眼中釘,哥舒無鸞一番顏色看看,繼而,也能令他小小的出一口惡氣,不想,他的算盤還未打響,這個小蹄子便順勢攀附上了國師大人,也不知她施了什麼媚術能令一向桀驁的藍國師親自開口向陛下要了她,更收為了貼身的隨侍!
鐵心憐斂眸,定了定神,曼聲答道:“這兩日秋風頻頻,殿內各角落滿了灰塵,國師向來愛潔,定不喜寢殿內塵埃四溢,所以奴婢便想著來殿裏細細打掃一番。”
她自覺這樣的解釋太過蒼白無力,可她不善說謊,思量了半天,卻也隻能找這個做借口了。
果不其然,姬清宗根本不信她的這番說辭,當即嗤笑一聲,陰陽怪氣道:“嘖嘖,真是細心呐!不過,本宮正長記得打掃這種粗活應是由宮娥來負責的,而你的職責不是為國師大人……暖—床嗎?”
他將‘暖—床’二字刻意咬的極重,眼中滿是鄙夷之色。
這番話,明顯的預示著這個閹人已窺破了她與珈藍之間的曖昧關係,令鐵心憐的臉色霎時忽紅忽白,一片羞愧,不自覺的緊咬起了下唇,“你……”
她怒視向麵前的這張邪佞的麵孔,卻是無言以對。
逐漸的,她感覺心口處紮上了一根冰錐,陣陣泛著痛意,寒涼入骨。
這時,姬清宗的臉色倏地沉下,陰如染霾,不打算與之暗來暗去的兜圈子,而是要徹底的插穿,指著她厲聲喝道:“你這個滿口謊話的小蹄子,你以為能瞞得過本宮正長的這雙利眼嗎?打掃寢殿,卻連塊抹布都未帶便徒手而來?這種借口虧你能編的出來!你分明是在信口雌黃,妄圖狡辯!其實,我一早便看見了你在這側殿門口鬼鬼祟祟的摸索!說!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鐵心憐雖心中微震,麵上卻還是佯裝著鎮定,平靜的接道:“奴婢根本聽不懂宮正長在說什麼。”
姬清宗睨著她兀自壓低的頭顱,明顯是心虛的表現,更加重了他之前的疑心,冷笑道:“嗬,還真是嘴硬啊!你的那番說辭唬弄傻子,傻子都不會相信!你明明清楚,煉丹房重地任何閑雜人等不得靠近半步,眼下,你趁著國師不在,卻來個明知故犯,你這根本就是有所圖謀!勸你老老實實的交代藏在你心裏的意圖,否則,本宮正長捏死你就跟捏死一隻螞蟻那樣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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