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張龍下獄,趙知府暗藏殺機,這邊常時春還張羅著修複大院,裏裏外外的忙個不停,唯恐師傅回來,看到這一團破爛,心裏生氣。
再說沈愛醒來後,天已經快要黑了。沒想到這一覺,竟然就睡過了時辰,看來是夜裏那一場搏鬥,把她累得不輕。
“師兄,師兄。”沈愛奔了進來,拉著燕青的手說,“師兄怎麼沒叫我一起去看那賊強盜受審?”
“知府大人今天根本就沒審案,怎麼看啊,看什麼啊?”燕青笑著,看到沈愛蓬頭蓬腦的就跑了過來,惹得眾位師兄弟們偷偷的直笑。
沈愛看到燕青看著她笑,眾位師兄弟又都怪慔怪樣的,這才回過神來,白了他一眼,匆匆的又跑了出去,洗臉梳頭去了。
“師弟啊,諸事可得多擔待啊,這師妹……”常時春雖然也是十分想笑:這小師妹已經到了要出嫁的年齡了,卻總是頑童一般,橫豎拿不出個女人味來。因著自己的身份,又不好跟著別人一起嘲笑她,也怕燕青臉上不好看,畢竟師傅已經親口答應了他們的婚事,等師傅回來,就可完婚了。這燕青原是知事知理的,不要人家提醒,自己把話說出來,倒像是多餘的了,因此把話又生生的憋了回去。
“沒什麼。”燕青笑著,並沒把事情放在心上,他喜歡師妹這無拘無束的樣子,喜歡她的天真和爛漫,總要人時時的擱在心上,想要照顧著她。
常時春看了他一眼,知道這燕青的性情也是與眾不同,雖然他武藝在自己之上,對生活瑣事卻一點兒也不放在心上。他看師妹的眼神,也跟常人不一樣,倆個人總好像完全的至情至性,仿佛這師妹早就是他的至親愛人一般,真個卿卿我我的到處顯處出濃情蜜意來。
“師兄。”片刻功夫,沈愛又跑了回來,眾人看了,無不嘩然大笑,一個個的東倒西歪的,再也忍耐不住了,就是常時春也是忍了再忍,好不容易才不至於開懷大笑起來。
“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沈愛低頭看了半天,沒看到什麼不合適的地方來,走到一個小師弟的麵前,彈了他一下,“傻笑什麼,難道我長得不好看,有那麼好笑的嗎?”
那小師弟隻管笑,嘴裏叫著:“師姐好看,師姐好看,師姐最好看。”
“師兄……”沈愛拉長了聲調喊燕青。
燕青抿了抿嘴,笑了笑,拉著她走了出去。
“幹嘛要拉我嘛,他們在笑什麼嘛,有那麼好笑的嗎?”沈愛不滿的說。
燕青並不回答她,拉著她徑直進了她的房間,把她按在梳妝台前坐下,自己又到了外麵端來一盆清水,找了一條毛巾,給沈愛擦去臉上的脂粉和描過的淡眉。原來那脂粉雖然是塗上了,卻是一邊厚,一邊薄。那眉卻是一道平眉,一道卻早已翹上了天,因此惹得師兄弟們大笑不已。
燕青拿濕毛巾給沈愛擦洗幹淨,又從盒子裏拿出一片紅胭脂來,輕輕的放在她的臉上,兩指輕彈,一團紅潤附著在沈愛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