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時春聽了師傅如此說,也不好再說什麼。隻是提醒眾師兄弟們倍加小心。
看看天色已晚,沈恒之等人正要找尋住處,忽看前馬灰塵四揚,大隊人馬疾馳而來,直奔沈恒之等人麵前。
“小心!”沈恒之一麵大叫,一麵早已抄刀在手,虎視眈眈的看著來者。眾徒弟也各抄家夥,準備一場撕殺。
“前麵可是‘踏雪無痕’沈恒之沈師傅?”隻聽一人高聲喊道,接著人馬整整齊齊的分列開來,其中一人其貌不揚,卻位居中軍,前呼後擁。
“正是在下。”沈恒之朗聲回道,“敢問尊下高姓大名?”
“在下人稱‘及時雨’宋江是也。在此等候沈師傅多時了。”宋江說著,拱手相迎,“沈師傅家人已投在此處,言說沈師傅要率眾上山,同舉義旗,因此宋江在此恭候多時。就請沈師傅移步梁山,與我等兄弟同享天下。”
沈師傅冷眼打量了此人,自稱是“及時雨”宋江的人,形容委瑣,還真不如把這名號送給劉安倒更合適一些。又聽他說“家人來投”立刻怒目看向常時春,常時春愕然半晌,對師傅說:“師傅,沈家並無人投向梁山。”
常時春言聲未落,早有齊雄奔了出來,跑到沈恒之麵前,痛哭啼聲,悲悲切切,對沈恒之說:“師傅,師傅可還記得徒兒?”
沈恒之打量了許久,並不認識此人,便說:“你是何人,敢自稱是我沈恒之的徒弟?”
“師傅可記得在諸城客滿樓客棧救過弟子?”
沈恒之聽了,恍然想起來。原來那天夜裏,沈恒之住宿客滿樓客棧,聽到外麵吵吵嚷嚷,出門一看,正是齊雄要上山投奔強盜。然而,那時山上張龍尚不是大寨主。山上的大當家的看他一文弱書生,手無縛雞之力,就把他攆下了山寨。
齊雄住在客滿樓客棧,橫豎不走,要去做那強盜,為娘子報仇。身上卻漸漸的囊中羞澀,客滿樓的老板看看這個窮鬼已無錢財,叫人把他拖了出去,丟在外麵,被那店裏的夥計們拖住了一頓好打,直打得七竅流血。
沈恒之看不過去,便去勸那夥人不要再打了,放過他吧。
誰知那幫夥計們正打得來癮,當下就有人招呼上了沈恒之。沈恒之施展開手腳,把他們一幹人打得七零八落,躲在後麵不敢出來。
齊雄見了,如獲至寶,跪在地上,拚命磕頭,要拜沈恒之為師。
沈恒之聽他說了心事,雖然心有同情,卻也不滿意他投靠山匪,因此不願收留他。
齊雄拉著他的褲腳,跪在地上,嘭嘭磕頭,鮮血直流,說是一定要報娘子之仇,請沈恒之一定要授他武藝。
沈恒之看他可憐,就從懷中掏出一本書來,扔給了他:“這是練功的基礎,你真有這番恒心,就自行練習去吧,權當防身。”然後就拋下他走了。
不想今日竟在此處看到了他。
常時春對師傅說:“師傅,此人就是張龍手下的軍師齊雄。”
沈恒之頓時怒不可遏,責罵他說:“你三番五次的要投靠強盜,報了娘子之仇便了,卻為何又助紂為虐,殺人無數?現如今又投靠了梁山強人,誣我清白,居然敢稱是我沈恒之的徒弟,看刀!”
一麵說著,一麵揮刀砍向齊雄。
“沈師傅慢來。”林衝從旁邊轉過來,一棍挑住了沈恒之的刀。“沈師傅先看看這投山的書信是否是沈師傅所寫?”一邊說著,一邊早有人把書信遞了過去。
沈恒之拿去看了,果然是自己筆跡,言詞鑿鑿,要帶沈家眾弟子和夥計上山入夥,共舉義旗,鏟盡天下不平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