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鑫有點微胖,顯得個子矮一點,臉上沒南城那麼棱角分明,此刻掛著懊惱之意。
“咱們家地前麵就是英子家田地,英子死了之後埋在那裏,我嫌的晦氣晚上沒多留。”
“現在看好了。人死如鳥死一般她還真能出來找你?別多想嚇著自個。瓜田看好這年能掙一些。明年就說不定能掙多少。”他早就發現村民們有想種植的打算,他也不打算隱瞞。等明年他會做個其他決定。
“哥你咋不早說啊,我這瓜田之前被竇水靈那女人給踩了大片。瓜苗全死了,現在又被偷了瓜。心疼死我。”
“早說你該動動腦子。找了機會把她嫁出去,你偏要往自己身上攬。”南城是恨鐵不成鋼,再想教導也不聽,他語氣嚴肅了很多。
南鑫被大哥訓斥不敢再造次,低聲嘟囔,“是娘逼我答應的,還拿出死去的爹來說事。”
“行了,回去好好想想,你的瓜田和將來娶的媳婦。再出亂子別來找我。”不嚴肅怎麼教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得嚴厲一些。
“我知道了。那哥我先回去了。”
“嗯,你那瓜也該熟了,看仔細的些。”覬覦瓜田的人不少,摘了瓜之後得看的更加仔細。
小娘子衝南鑫離開的背影搖搖頭,“南鑫最是怕你。”
“這話怎麼說?他不是怕我是性子有點軟。”他回頭看著子墨。說她幾次不許下田地還是來了,夏天也跟著搬西瓜,精力太旺盛。
“子墨,你帶著夏天出去吧。這瓜田裏的西瓜太多,你們倆別折騰了。一會兒我們再收拾。”
“你再說一次,我們就真的出去了。”她想盡一些微薄之力,現在發現她力氣實在是太小,累倒了也搬不了多少西瓜。
“聽話,出去乖乖的看著安然,在外麵坐著看我們幹活不是更好。”
她果真聽話出去,順帶把夏天弄出去。夏天抱的西瓜過多,小身子裏蘊含大能量。此刻臉色紅彤,又熱又累。
剛坐下,那邊見幾個女人過來。赫然是顧李氏和竇氏帶著竇氏姐妹過來了。
荷香剛從瓜田出來,手中拿著刀子正在切西瓜,“她們怎麼來了?”
“不用管,鬧不了多大。”隻要有顧南城在她們幾個不能做出幺蛾子。
“好,小姐我切了西瓜你們先吃著。剛才做那麼多的活這臉都曬黑了。”她是心疼。是小姐的身子就別做那下人的活,累的是自己。
“你的臉也曬的很紅,坐下休息一會兒。”
“我是下人曬成黑炭都沒事。但小姐不一樣,你不該受這樣的罪。”她心中斷定子墨便是顧家幺女,尊尊敬敬的當小姐一樣伺候。
“看你說的我像是多委屈一樣。”她抿嘴輕笑,臉上的笑比夏天的風還解乏。
話說這,她們走近過來。竇氏母女三人跟在顧李氏身後,縮著脖子,眼睛看著西瓜麵露讒樣。
“南城在地裏幹活,你們在這裏閑著,有你這樣當媳婦的?真是不會持家。”顧李氏埋怨吵嚷。
“老太太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我家小姐幹活的時候你偏不在,這才剛坐下給孩子喂個奶,你說我們投偷閑。你這是明著找茬呢?”她護主心切,張口就道。
“你是誰家的丫頭?你是我們顧家買來的下人。喊她小姐?還真當自個是小姐的命。她就是丫頭的命。”一個小丫頭還敢對她大聲叫嚷,不看看這是在誰的地牌。
“她不是顧家買的下人,你也沒必要把她當成仇敵一樣。我不是小姐的身子但我是千金的命。我就是坐在這裏什麼事都不做,顧南城不敢拿我如何?不如你去瓜田裏麵問他,看他是否聽你的話把我休了?若真是休了,我馬上離開,任何東西不要。”她輕笑,臉上毫無怒氣,很平靜地說道。
她越是平靜,顧李氏越是心虛。她怎麼會不知南城疼她如命,肯定不會休了。但這話不說堵的她難受。
顧李氏挑不出毛病,子墨不生氣不發火,和她說話還帶著笑。但說出的話讓顧李氏無一反擊。
荷香站在邊上,心中直替子墨心疼委屈,她家小姐學會了忍但委屈了自己。要真是在之前,這樣的人不得拉出去狠狠打上一頓。但能忍也是極好,畢竟這老婆子是姑爺的娘,著實罵不得。
當朝公主下嫁之後受盡委屈不也是忍著,更別說是小姐了。
荷香護著子墨,“小姐,我們去那邊休息。和這些人說話簡直能氣出病了。”
“氣什麼,何必拿別人來氣自己,不合算。”
主仆倆人的話讓竇水靈聽入耳中,“生氣說明你們氣量小,還怨別人了。沒見過你這樣刁鑽的賤人,我告訴你,以後你再敢亂發騷放浪我撕了你。”
“你嘴巴放幹淨一點,你再敢說一句試試。”荷香也不是吃素,好脾氣也看人。但現在這個竇水靈看著確實讓人想抽幾個大嘴巴子。
“我就說你呢賤人怎樣?”她怕其他人,但最不怕的就是荷香。竇水靈是撿了軟柿子捏。
“啪啪……。”兩巴掌狠狠抽在了竇水靈臉上,“我讓你再喊。我告訴你這隻是個警告,你給我把嘴巴放幹淨點。”打的手發麻,可見她下手力度之狠。
竇水靈被打蒙了,反應過來之後抓著荷香不放。死纏著要打,卻被瘦高的荷香推開,一屁股蹲在地上。
“娘啊,這賤人打我,你幫我打死她。”竇水靈起來伸手繼續去碰荷香。
隻見荷香伸手抓著那把切瓜的刀子,“不怕死的就過來,捅死你們我賠命。”
“荷香不可,別亂動。”子墨緊張看向荷香。心道,這姑娘被逼瘋了?
“小姐放心,我有分寸。誰也不能欺負了我們。”
南城聞聲快速過來,聽到荷香的話便著急道,“誰想欺負你們?我倒要看看。”
“爹爹,快過來吧。她們剛才罵了娘還要打荷香姑姑。”夏天嘴巧,一張口把事全推到了顧李氏和竇氏那邊。
“娘,你來這裏隻是為了和子墨吵上一架?”他生氣了,眉頭皺起,眼神眯著。看到眼前的女人心中厭惡非常。
“南城啊,我是聽說你這裏摘瓜,想著過來幫忙。是她們不許還出口謾罵我們。娘可沒想和她吵架。是這個丫頭不知本分,按說我們顧家買來的下人不得聽我的。”她自持說的句句有理。
“娘,荷香不是買來的。她是子墨之前的丫頭,現在住在我們家。她也不是下人是夏天的姑姑。”一句話說清楚了荷香的身份。好巧不巧說的剛剛好。隻不過荷香不是子墨的丫頭而是子墨姐姐身邊的大丫頭。隻有荷香一人知道,其他人並不知。
見她們不啃聲,顧南城又道,“我這裏雇了人做事,不用你們幫忙。南鑫那邊的西瓜也該摘了,你們應該去那邊。南鑫一人做事不容易,你們需要幫襯他一把。”
“成了,你這是娶了媳婦忘了娘,我早該明白。當初就不該應了這門婚事。像個小妖精一樣纏著你,連娘都忘了。”顧李氏張口埋怨,語氣不重但說的清楚。
顧南城搖頭無語,“你們回吧。”
幾人來了又走,像極了一場鬧劇。
子墨看著她們離開,眉頭皺起。家是分開了,可挨不住她們這樣有事有過來鬧騰,弄的大家心情不爽快。
“子墨皺眉作何?她們的話聽聽就是別放在心上。”
“沒事。我倒真想像個妖精,動動手把她們收拾了。”她嘴角輕揚帶著嘲諷。荷香聽到撲哧一笑,“小姐,你咋是妖精呢,你是美人兒。”
顧南城在旁邊站著心中變化,妖精?還真是像個妖精,在床笫之間可不是個不粘人的小妖精。
剛才的吵鬧恢複安靜,剛轉了身顧南城要去瓜田,卻聽到馬蹄急速踏地之聲。他回身離開把子墨和孩子推到瓜棚裏麵,“在裏麵呆著別亂動,不許出聲。”
“怎麼回事?”小娘子緊張了起來。
夏天也被嚇住了,“爹爹我怕。”
“小姐聽姑爺的話,我們呆好別亂動,好像是聽到了馬蹄聲往這邊來的。”
戈壁灘和漠北戰亂離的非常遙遠,不常有馬匹從這裏經過。顧南城站在瓜棚前麵,心提的老高。
他等的著急。隱約間混著黃沙馬蹄急速的隊伍漸漸靠近,看不清馬背上的人,他們速度很快。
漸漸走進,顧南城看清楚了,那一身鎧甲他看的清楚可見。軍隊從這裏經過有點罕見。
他們過來的方向便是戈壁灘,裏麵除了黃沙別無其他。
騎坐在馬背上唯一一個不穿鎧甲的男子,很年輕長相俊美,麵色白皙。乍一看有點像個女子,但確實是男子,胸前平坦加上脖頸喉結全是男性象征。
他騎坐在最前麵,看到前麵綠油油的一大片,“前麵有東西可以解渴,我們去看看。”
“不可亂動,別糟踐了農人的糧食。”身穿官袍的男子厲聲說道。
“將軍,不吃東西解渴我們到不了漠北之地。咱們本就是從漠西趕來,一直到漠北,大家夥也都受不了。”
“先問過主人家,不許擅自摘取。”男子長甚是年輕,和顧南城年紀相差無幾。但臉上的疤痕和常年經風吹光曬,黝黑顯得穩重。
顧南城站在瓜棚前,那馬匹上的人下來走到他麵前,“請問這些可是你家種植?我們途徑此地可否送我們一些?”麵容清秀白皙的男子上前問的溫文有禮。
“可以,你們隨意摘取。”
“這個是什麼東西?能吃嗎?”有人看到有現成摘好的,下了馬抱著卻不知道如何吃。
“真笨,這個是西瓜打開就可以吃了。”突然一句小聲音從旁邊傳來。那士兵拿著劍柄伸手一挑把瓜棚擋在外麵的簾子挑開了。
“你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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