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安靜的安然最喜歡和他在一起,每次黏在他身上不願離開。這是他教的好,從小開始便讓安然喊他的名字,她才會那麼粘著他。
顧南城起身要走,顧李氏和竇氏哪裏能阻止得了。隻能看著他們一家離開。
倒是竇氏姐妹躲在屋裏看著外麵,見人走了立刻出來,“大表哥拿了什麼東西?中秋十五的也不該姨娘一些錢。”都水靈說著伸手掀開竹籃子。
“晚上再動,我先提屋裏去。”顧李氏起身。從南鑫和水靈婚事退了之後,水靈是越發的囂張放肆,動輒亂拿東西,說是對她的補償。
之前還能容忍,直到現在,看她舉止更加大膽和肆意。毫無規矩可言,顧李氏心思晃動,她是和這遠方來的表妹交好,但她家這兩個孩子真真不是省心的。
倒是南城媳婦做事文靜不毛躁,說話溫聲又細語,看著順眼規矩。
她倒是念想起小娘子的柔和安靜。
竇水靈瞧著顧李氏離開嘴角撇著,“娘,姨娘她是越發看不慣我們了。”
“看不慣能怎樣?還真想趕我們出去。他兒子毀了我姑娘,養咱們一輩子都應該。”竇氏微微拍了下身上的衣服。坐在凳子上,甚是悠閑自在。
在顧家多好啊,吃喝不用愁,還能打打秋風撈點零花錢。她們怎麼舍得離開。
竇水心站在她們娘倆旁邊,眼神瞧著外麵,“娘,那傻子真的給他們了?我們不賣了留在這裏也是隱患,萬一他們找來了怎麼辦?”
清哥他娘本不是當地之人,是被竇氏村裏人從官道救出來的。救了之後便留下跟了清哥他爹。誰知道孩子到底是誰的?這也是竇氏最厭惡清哥的原因之一。好在清哥他娘死了,留下個傻子誰管他,她是樂的清靜,有人養一個傻子就讓他們養好了。
“你還真打算一輩子留在這裏?趁著機會找了南城給你們說了親事,我們便離開。這顧家終不是容忍我們到最後的地方。”竇氏心中明白,表姐恐怕是心生厭煩了吧!
“嫁人可以,我必須得嫁得好,必須比顧家強上百倍。”竇水靈心比天大,一心想著嫁到老好人家。
她若動腦想想,也能明白。單看顧家如此家境,找來的人家能有多好?那比顧家好上千萬倍的又能有幾家?
小戶人家有小戶人家的悠閑舒適,大戶人家有大戶人家的勾心鬥角。她習慣了囂張跋扈若真是嫁到大戶人家,恐怕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人不分老少,皆有故事。但誰的故事不可說不能說,也隻有那隱藏的人明曉。
子墨和顧南城回了家,剛到家便聞到廚房裏傳來陣陣香氣。荷香擦拭幹淨手從廚房出來,滿臉笑意,“姑爺和小姐回來了,我準備了飯菜一會兒就能吃了。”
“辛苦你了荷香。”子墨輕聲而說,有荷香在她清閑好多。
顧南城把安然交給子墨,“你抱著安然回屋,她像是困了。”
安然蔫蔫的趴在他肩膀上,像是睡著的樣子。子墨伸手抱住安然,輕柔的托著她的小屁股便往屋裏走。
顧南城折身往前走了幾步,“你想好怎麼做了?”
“姑爺,我隻是留下來照顧小姐,其餘的不敢多想。”荷香麵色正常,不敢看他,低著頭說的話清楚毫不含糊。
“那就好。準備開飯吧。”他終究是不放心,對荷香他沒過多信任。
中秋之後天氣周人變冷。整個戈壁灘像是即將進入冬眠,冷的刺骨。夏天閑不住總想出去玩。鄰居小胖放假歸家。讀了書的孩子看起來更顯幹淨,小胖雖然還胖著也長高了不少。依舊跟在夏天身後,在村子裏晃蕩玩耍。
小孩子天性,隨便找了個東西都能歡喜的玩上一天。
夏天和小胖坐在村子裏的枯木上玩著,前麵走來一個身材矮小麵黃肌瘦的小娘子,步履走的不穩顛顛的。
“你們倆在玩啥?”身材矮小的小媳婦張口喊他們。
夏天回頭看了下那人,她是記得是誰但不知道如何稱呼,他們兩家並未有過多的交情。夏天點點頭,“嗯,玩兒呢。”
小胖手裏抓著半截木頭在地麵戳來戳去,“夏天,我們回家玩。你們家有個秋千我們去蕩秋千。”小胖起來拉著她就要跑。
那小媳婦心急,“哎你們別跑啊,我這裏有糖給你們吃,吃吧,很甜的。”
她神情怪異,拿出的糖本是白色卻被她抓的很髒。上麵沾著一層黑色物質像人身上的汙垢。夏天嫌棄,她和小娘子一樣喜愛幹淨,看到那般髒的東西搖頭,“我家裏有,我不吃。”
小胖本想伸手去接,聽夏天一說,眼睛晶亮的看著她,“夏天我可以吃你家的糖嗎?”
“可以,走吧,我讓荷香姑姑給我們拿糖吃。”兩個孩子說著跑了起來,把後麵的小媳婦甩的遠遠。
那張漂亮的小臉蛋真想毀了。小媳婦麵色陰鬱,把手中的糖放入懷中,後麵背著個小包裹,之前那裏麵還有個孩子。現在哪裏有孩子,就是一個空蕩蕩的小包裹。走近她身能聞到刺鼻惡心的臭味。而那味道便是從小被子裏麵散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