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來了有錢人。這消息一經散出,大家爭向往顧小娘子家去。村子裏來了有錢人,到底多有錢?好奇的人不少。更甚者站在他們家門口扒著往裏張望。
去了鎮上一趟,蓮香從鎮上回來還是坐了這輛馬車,不過車裏多了個大夫。
薛大夫從馬車下來,看到顧家新宅,竟沒認出來。他之前給小娘子看過病,卻是在老宅。新房這邊還是頭一次,自然不知道他故友之親竟然是顧家小娘子。
蓮香下了車,對車夫吩咐道,“你先等下再走。幫我把這些東西搬到院子裏。”說完才轉了頭看向大夫,“薛大夫,您裏麵請。夫人便在院子裏。”
“好。我先進去。”他本也是官宦人家出來。年輕時也是翩翩佳公子,隻是後來遭遇奇葩,人生大事誤了下來。即使現在年逾四十,平時倒溫潤有禮,骨子裏的高傲可還存在。
蓮香在後麵搬著東西,手中吃重。薛大夫徑直走進宅院並未出手相助。主人和下人終歸不同,在他的思想中下人終究隻是下人,主人沒必要去顧及下人的勞累辛苦。他們本該如此。
老車夫和蓮香一起把馬車上的東西往顧小娘子家搬入。
外麵看熱鬧的鄉村近鄰可是眼紅了眼。其中最屬和英子家挨著最近的嬸娘,“看那顧家現在過的越發好了,真是讓人羨慕。”
“可不是,顧小娘子是個有福氣的。你們家英子活該,根本沒那好命。”其中一婦人,生了三個兒子個個未曾娶妻,心中酸氣直冒。若是她家有個閨女能嫁到顧家,那豈不是也得了不少彩禮前。
老祖宗都說,養兒防老。他們沒老別被三個兒子拖累死了,哪裏等到孩子長大去養活他們。
原來還有人知道養姑娘比養兒子好的。姑娘嫁人了至少是帶錢來,兒子娶妻那時白白往外送錢。鄉土人情走的便是這個理兒,這才戈壁村關於重男輕女,也沒那麼嚴重。
幾人議論紛紛不止休,蓮香招待了那馬夫讓他進家門吃了東西,順手把大門關住。
門外門內,世界各不相同。
門外是陌生人,門內是自家人。像是蓮香管上的不是門而是兩個本就不公平的世界。
子墨和顧南城從廚房出來,安然被顧南城抱在懷中,她手裏抓著一個餃子,小嘴輕咬。
荷香早就備好餐桌,大家準備吃飯。農家飯吃的簡單,荷香手巧,愣是用簡單的食材做出了豐盛的飯菜。
豬肉青南瓜包的餃子,三個素材三個葷菜,半盆粘稠的蛋花湯。
如此豐盛的一餐不多見。子墨看著都楞了下,原來荷香還能做出這麼好的飯菜。之前本就夠好,現在一比竟然比外麵的飯館還要強上許多。
荷香見子墨瞧著餐桌,“小姐定是餓了,趕緊坐下吃飯。”
“沒事,我隻是看看。”她真的隻是看看。心中徒增了幾分計較。荷香在她這裏也甚是不錯,但在姐姐麵前那簡直是變了一個人。體貼柔和,像是一個大人在照顧孩子,那般毫無止境的服侍。
餐桌設立在客廳婦人偏旁,和客廳被一個屏風擋住。
屏風上的畫是子墨畫的,類似於磨砂複古風。字是顧南城後來提上去的。是唐代杜牧的秋夕:銀燭秋光冷畫屏,青羅小扇撲流螢。天階夜色涼如水,臥看牽牛織女星。
他向往這樣的生活,便把心思提在了字裏行間。
子墨不識得這首繁體古詩,若是現代字體自然能看懂。奈何顧南城寫的是繁體古字。她直覺著他的字沉穩大氣,看著竟比那畫還好看許多。
如此含蓄的心思,她單純不過哪裏懂得。
飯菜這已經準備好。子墨輕步走到門外,側目看著坐在院子裏椅子上和那醫館大夫說話的女人,她的姐姐。直到現在還有點恍惚不定。
荷香走過去扶起她走開。林子晴看到子墨上前拉住她的手,“墨兒,這是醫館大夫,聽說你們認識?”
“認得。看來我們之間緣分倒是不淺。”子墨輕笑。眼神流轉,醫館大夫和她姐姐認識?是緣分巧合還是其他?她不敢猜測。
“你我本是姐妹,緣分自然不會淺。”林子晴笑道。找了許久終於找到,上天憐她。
“飯菜準備好了,我們先吃飯。”親口喊姐姐有點別扭,連她抓著手都不太舒服。
本是姐妹情深,她卻各種不舒服。倒不如和南城在一起來的自然。薛大夫推辭說已經吃過午飯並未進去,站在院子中間瞧著四四方方格局精致的小宅院,雅致有趣。貼著牆邊種植的葵花也長得甚是輕靈筆挺。
子墨還有有點別扭,她是和顧南城熟悉之後才自然起來。和林子晴相處時間過於短暫,談不上熟悉。
這頓飯是準備給她們姐妹準備。顧南城照顧著安然,清哥和夏天在廚房吃了飯菜便要跑出去玩。
“爹爹我和清哥出去玩一會兒,晚一點就回來可以嗎?”她懂得察言觀色。看顧南城神色不對,趕緊聽話詢問。
顧南城根本沒怎麼擔心夏天而是想著屋裏之人,她們姐妹在一起能說什麼話?
聽到夏天的話,他敷衍點點頭,“記得早點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