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萬籟俱靜,幾乎所有的村民都已經睡下休息。
農人忙了一天,躺在床上便睡,而此刻,在戈壁灘的荒地瓜田種,隨著外麵的月光晃動,一個鬼祟的身影,悄悄的起身,往外出去。
劉老大本是年紀大了,躺在床上左右睡不著,他得想想。白天東家夫人說了,瓜田周圍並未防護措施,他想、明天去找東家夫人說說,這防護措施是個啥?怎麼整?
興許是剛才喝的水多了,劉老大起身要去茅廁,正巧出門,看到眼前影子過去,他不仔細看便知是誰。
“林子,這麼晚了你去幹啥了。”
“劉叔還沒睡啊。我沒事,出去撒泡尿。”李林打著馬虎眼,背在身後的手有些藏不勝防。
劉老大並無注意他的動作,天色昏沉不明,誰看的仔細。
見他不出聲,李林趕緊往屋裏去,剛開門,拿出手中的東西,在掌心掂量,“這可是好東西。”
“什麼好東西,你剛才出去做什麼?”
李林可沒想到,趙強竟然還未睡,他趕緊過去,捂住他的嘴,“噓,小聲點,別讓其他人聽見。”
他們住的是集體宿舍,大部分人已經睡下,隻剩他們兩個未睡。
趙強低聲靠近他問,“你弄了什麼好東西?讓我看看。”
“沒什麼寶貝,是白天從賴皮五身上落下的銀袋,裏麵有十幾輛銀子,真的是白撿。”
“你運氣不錯啊,徐明聰那小子下的井都沒瞧見,倒是被你撿著了。”趙強小聲笑著。
“既然你知道,我便分你一些。”李林說著拿出那錢袋子。
錢袋和賴皮五死屍放的時間太長,有股子死屍的味道。
趙強不敢要,連忙擺擺手,“我不要,你自個留著吧,我先睡覺,你也趕緊睡吧。”
那可是死人的東西,他無福消受,不敢去拿。不過十幾輛的銀子,不夠弄了一身晦氣。
見他不要,李林暗自欣喜,“我可是給你了,是你自己不要的,那我睡去了。”
趙強擺擺手,躺在床上便睡。明日一早他還得駕車帶東家夫人和少東家去鎮上,不敢再耽擱時間,早早睡下為好。
本不該是屬於他的東西,最後還是給了別人,那錢袋裏的錢,便是之前賴皮五從竇氏母女手中騙來的,那時候西瓜還很值錢,換了不少銀子,賴皮五花過也剩下不少。
人死,財帶不走,不也是一種悲哀。
今日的清晨倒是帶了幾分涼爽,子墨沒讓荷香煮早飯,她和夏天要趁早過去,在太陽暴曬之前趕到鎮上。
“荷香,你煮好早飯和安然吃便好,不用管我和夏天,我傍晚盡量早點回來。”她穿著衣服,把外麵的裙擺收拾利索。
不耽擱一絲時間,話完她走出房門。
荷香從廚房出來,站在院子中間,望著她,“小姐,我粥都熬好了,你再等一下,涼了吃完再走。”
“不能再等,趙強應該已經在門外等著了。”昨兒說了,讓他今天起的早一些。
夏天,沒睡醒,睡眼惺忪,揉著眼睛往外出。
“娘,我們現在要走,等我洗下臉。”
“好,快些。”
時間趕的早,他們到達鎮上,這時的街道上和平日裏遇到的不相同,街市甚是冷清,但時而傳來陣陣煎包、油條、豆腐腦的香味。
到了鋪子前麵,夏天從車上先下來,“娘,我們先吃點東西,我肚子餓的厲害。”
“好,你想吃什麼。”來到鎮上,時間倒是不急了。
“吃羊湯和大餅吧。”
她們若是早上吃的多了,中午便可以不用吃,羊湯和大餅一起吃抗餓。
母女兩人坐下,招呼那賣羊雜湯的老板,來上兩碗,偏頭卻瞧著一個比夏天大一些的男孩,站在一旁,眼睛直勾勾的瞧著她們。
子墨抬眸瞧著那孩子,幹淨素樸,長得也極為好看,眉目還未長開,卻顯得陽光俊秀,小臉不白,透著陽光曬下之後的古銅色,可以說,是個皮膚偏黑的男孩,但不妨礙他長得俊秀。
小娘子看向他,那男孩張張口,“我認識,你是對麵那個鋪子的老板對吧?”
“是,你怎麼稱呼?”
“我、不用稱呼。”男孩倒不顯羞澀。他謹慎知道不告訴被人名字,隻是隨便說了一句。
羊雜湯等的時間不長,一會兒便上來,子墨端著羊湯,並未再理那個孩子。
倒是送湯的老板,是個麵色和藹的,“那個孩子是個懂事的,在我這裏幫忙,等我收攤的時候給他一些羊雜湯。他說,拿回去給他娘喝,倒是個孝順的。”
“是嗎?挺好的小夥子。”子墨接聲說了句,並未再說。
那男孩站的很近,時而拿著摸布擦擦桌子,收拾一下殘羹剩飯,時而蹲下身子往灶膛裏麵添一些幹柴,做事很利索。
隻等夏天吃飽,她結了賬,多拿出兩個銅板給了老板。
“小娘子,你這給多了。”老板笑著說。
“不礙事,給那小夥子多一些羊雜湯,帶兩個餅給他吧。”
男孩認識她,她也知道他,原來他們是一家的,那個抱著嬰兒帶著弟妹幾個的小婦人,應該是他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