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帳之內,顧南城左右為難,和他同樣毫無策略的是韓大將軍。
“朝廷不發放糧草過來,軍隊無所供給,這場戰事如何打?”韓將軍側目瞧著顧南城問。
“等、或籌集軍糧。漠西地勢低窪,加上地理環境惡劣,莊稼物生長的並不好,籌集這條路看來是走不通。眼下,隻能等軍糧到來。”這是下下之策,卻也是必須之策。
讓他氣憤不止的是、梁鈺說好帶軍糧前來,們現在兵力、物力全都缺乏,這場戰事如何打?
站在韓將軍身邊的是韓家軍其中一位,他是之前和梁鈺、韓將軍一起經過戈壁村顧家瓜田的那人。
麵容沉冷,長相普通一般,但那股子凶狠勁兒,給他增添了幾分男子氣概。
他走上前,低聲對韓將軍說了句,“不如這樣,我們先從顧軍師那邊運送一些糧草,應急……。”
“不可、軍不可擾民,這事不許再提。”
韓將軍厲聲嗬斥。軍隊不會擾民這是宗旨,他們是保衛國家,鎮守邊疆,全心為民,現在焉能從民眾手裏取的軍糧。
韓將軍自然是知道,軍餉,一直都是從勞動人民所上繳的稅務中取的,現在他們若是在私自從民眾手中征糧,農人將無可活之路。
“將軍說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兄弟們用什麼來吃喝用度。就是因為這戰亂,讓將軍夫人失蹤,兩位公子也杳無音訊,萬一……。”
“住口,這事誰也不許在我麵前再提。”
男人易怒,尤其是談及無法嗬護的妻兒之中,在生怒的同時更是一種自責,身為男人,連自己的女人都守護不好,他還有什麼臉麵,若不是眼前這場戰事,他早就撂挑子走人。
顧南城瞧著那將軍,不過爾耳,心中猶豫,他是否給小娘子寫封家書回去。糧草、顧家還能準備出來一些,不知能否及時籌集齊全。
見顧南城離開,韓放立刻緊隨出去,剛才他的話肯定刺激到將軍了,隻是現在,不用一些話語刺激,將軍如何激進起來,國土存亡之前,他沒有選擇,若這次戰事不勝利,他們怎麼有去找將軍夫人。
外麵的月色並不好,有點低沉、陰暗,和漠西的天氣一樣,粗糙陰冷。
韓放站在他身邊,瞧了他一下,問,“是想家中之人了吧。將軍也是,將軍之前的脾氣是極好的,對夫人也是極好,後來、發生了一些事。”
“嗯,人之常情。現在無法估計軍餉幾日能到,從漠西到京城的話需要多長時間?”
他思緒萬千,猶豫不定,權衡利弊之前,想到的更多是關於家中小娘子。
“快的話需要十天。”韓放如實回答,他口中快的速度是指,中間不停歇,隻在驛站換馬匹,一路狂奔不止休。
“從漠西到戈壁灘快的話也需要十幾天。”
他心中想著,之前他們過來的時候,在路上耽擱的時日,除去之後,應該一相差無幾。
“不同,從這裏到戈壁灘有近道,是商道。離疆地最近的是宋家堡,宋家堡每年都往外輸送貨物,像幹貨、毛皮、翡翠玉石等,所以早就有屬於商人的一條路。”韓放說的無意。
顧南城一頓,心想也是,宋家堡本就地理位置神秘,隻是沒想到是在疆地之內。
“若是走商道到戈壁灘,需要多久?”
“最快的速度,五天時間,但必須熟人帶,不然容易在沙漠裏迷失方向。”
“安排人吧,我帶人回去拿糧草。跟隨我前來的幾人,可以安排兩個以最快的速度去京城,直接找向侯爺府,讓侯爺去上奏取得軍糧。”
他心中決定,為今之計,隻能兵分兩路,等的話,也不定什麼時間能送來軍餉。
韓放點頭,卻不與苟同他的意思。
他回去?不可能,征戰在即,顧南城作為軍師在旁指導戰術,不可能離開。但他得先詢問將軍,看將軍是什麼意思?若真是放顧南城回去,他必須竭力勸說阻止。
天氣驟然變冷,才不過兩日,天空陰雨綿綿,下了一場雨水,不大,卻濕透了田地。
趁著雨水之前,顧家的葵花全部收獲,隻是那打瓜子還在地裏,秋雨過後,有些便爛在了地裏。
劉老大心中沒了主意,前來找她,子墨不得已,乘著傘跟在瓜田裏瞧著。
秋收打瓜子,正是好時機,偏偏下了雨。
小娘子和夏天各自乘著傘,跟著劉老大在後。
等他們到了瓜田,瞧見眼前的情況有些感動,冒著雨,幾人在瓜田裏麵摘西瓜堆放。
“東家夫人,您看這個要怎麼做?是按照之前任由在瓜田放爛,撿拾瓜子,還是如何?”徐明聰從瓜田出來,眉梢之上盡是雨水。
“辛苦你們了,這個瓜必須得摘,不然等瓜子落在瓜田之中,怕會遇水生芽。”
感動是一回事,幹活是另一回事。她不能眼看著打瓜子在瓜田裏麵壞掉,所以,這瓜先摘,後收拾打瓜子。
眾人一聽也明白了,東家夫人的意思,他們比可能去違背。
徐明聰眼眸帶了笑,“我就說,咱們做的沒錯,咱們人多,這十幾畝的瓜田加把勁兒肯定能做好。”
大家立刻折身去了瓜田、摘瓜、搬瓜。
小娘子站在外麵,頓了一些,放下雨傘和眾人一起,開始摘瓜,往房子裏搬弄西瓜。
慶幸,在建造工人宿舍的時候,在瓜田建在了兩個大棚,大棚是兩麵透風,上麵用麥秸、苞米杆鋪墊,透風不擋寒,卻能遮雨。
夏天跟在子墨身邊,她到哪裏她便跟到哪裏,“娘,你別做了,讓他們做不就好了。”
“我還有力氣,這是我們家的活,別人在幫忙的時候,我也要幫忙。你還小,不要淋著雨著涼了,快去棚子底下。”她麵上依舊掛著笑,本就不嚴肅的麵容,看著更是溫和恬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