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哥死了嗎?她也死了嗎?她身上一點都不疼,難道真的死了?
她腦子一片混沌,不知身在何處,直覺身子飄啊飄的,到哪裏才能穩定。
猛地被抓住了手,夏天驚嚇,立刻睜開眼。
“娘?我看到清哥了?你看到他了嗎?”她張口直言而說,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但那份溫暖,她極其貪戀。
“夏天乖,我抱著你睡好不好。”她眼眸帶笑,看著夏天。
但那抹溫柔的神情像是看不清,很模糊。
夏天猛地起身,抱住她不撒手,“娘,我真的看見清哥了,你看、我手上的傷還是清哥抓的,清哥像是要死了……。”她低聲說著。
手中的勁兒加大。
子墨疼惜的反手抱住夏天,“我知道了,你見到清哥了?那你現在還記得清哥在何處?”
夏天仰頭,瞧著子墨,伸手觸碰了下她的臉。“是真的?真的娘。”
“當然是真的。夏天不記得我了?”她一直笑著,與她笑容不相符的是內心的心疼。
荷香站在門外,阻擋住要進去看姐姐的安然,牽住她的手,往外走了幾步。
韓放坐在院子裏的凳子上,低矮的凳子和他高大的身軀不相符,幾乎不能放下他的身軀。
荷香走近他身邊,安然則靠著荷香,怯生生的瞧著他。
韓放擺擺手,“丫頭過來……。”
“不要,不要過去。”她扭頭貼近荷香,不再看韓放。
荷香看向韓放,“多謝你找到了夏天,不然、小姐肯定……。”
“我們前來本是有所求,能幫到忙自然為好,再說,為民辦事本是我們的職責,不用感謝。”
韓放對荷香的感謝並未放在心上,他本就是想幫上一把。也是巧合,在他們找了一圈,幾乎把幾條街都翻了遍。意外的在一家醫館外麵見到了昏迷不醒的丫頭。
那時還不知道是夏天,以為是、死人,走上前瞧過才道,這不是顧家的少東家?若真和顧南城長得相像那肯定是這個孩子。
自然,找到夏天之後,韓放騎馬帶著幾人快速回到家裏,而夏天,一睡兩天,今日才醒。
小娘子在屋裏一直陪著,直到,他們在外聽到裏麵傳來聲響,才知,夏天醒來。
荷香心中不做猶豫,安置夏天在外麵玩耍,她進廚房準備晚飯。
連著幾日,家中並未吃過一頓安生飯菜。今日夏天醒來,得準備一些好的。
荷香正在廚房切菜做湯。
子墨牽著夏天從外麵出來,緊緊扶著夏天,怕她站不穩摔倒。
夏天顯得慌亂,“娘,我沒事了,我們去找清哥,我知道,清哥肯定在鎮上,我記得清楚……。”
“好,我們去找清哥,你記得什麼,對我說我去找,你在家裏休息好不好?”
“不要,我要一起去找,清哥一直喊著娘,還有妹妹,他肯定很想我們,我們去救他吧,他快要死了。”夏天很著急、迫切。想離開去找,她所麵臨的恐慌還在心中,沒有消散。
子墨順從她意,眼神看向韓放,“我們出去一趟,騎馬的話,到鎮上應該很快。”
“好,我帶你們去。”韓放起身,立刻走向棚子之下,牽出馬匹。
子墨點頭,攬住夏天護在身邊,夏天太過於擔心了,必須帶著她一起,不然,若今後她一直處於恐慌之中,那該如何?
小娘子心中隻擔心夏天心靈上受到了傷害,在從韓放手中接到夏天的那一刻,她檢查了一遍,除了手腕處受傷的青紫痕跡,並未其他傷痕,幸好。
一匹馬,三人齊乘。
子墨不拘小節,隻擔心夏天。韓放懂得規矩,全心護著她們母女兩人。
本是下午時分,他們到了鎮上,天色漸黑,還有光亮,太陽的餘暉若有似無,仿佛眨眼之間變消失。
“天快黑了,我們現在去何處?”
韓放坐在最後,聲音發出。正落在子墨頭頂位置。
她聽後靠近夏天,低聲在她耳邊輕問,“夏天,你告訴我,我們去哪裏找清哥?你可還記得清哥在何處?”
“不記得了,我隻知道,在一家院子裏,能聽到外麵街市上的聲音。對了,院子中還有一棵大的柿子樹,就是那裏了……。”她眼睛微眯,像是在回想之前。
子墨靠近她,“夏天害怕嗎?害怕的話抱緊我可好?”
“不怕,有娘在,我什麼都不怕。”她伸手抱住子墨的胳膊,聲音壓的很低。
有點恐慌,她怕極了清哥會死掉,若清哥死了怎麼辦?
她懂得什麼是死亡?她知道村子裏那些死去的人,死了,就是再也不會醒來、不會見麵、不會和她說話。
她心中甚是恐慌起來,手臂微顫。
子墨下意識的抱緊夏天,她想,今後,再不可放任夏天一人在鋪子。
馬匹在鎮上的街道一圈一圈的走,走了好久,直到夜色真的落下,一片黑暗。
他們依舊沒找到,一家帶有柿子樹的宅院。
夏天累極了,睡在她懷中,很不安寧的樣子。
“顧夫人,還要繼續找嗎?我們已經在鎮上呆了三個時辰。”韓放已經從馬上下來,手牽著馬。
“回去吧,那人肯定是有備而來,不可能讓我們找到清哥。”她低聲似是解釋,又像是在對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