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香說著也是心疼,安然是缺少玩伴,她生性靦腆害羞,不多與人交流,沒有夏天那般假小子的頑劣,誰都能玩到一起。
夏天小時候身邊跟著的可都是男孩子,而安然,隻有夏天一人玩耍,若是夏天不在,她就抱著旺旺,等著。
“我知道,讓安然跟著我吧,我現在身子不重,還能多帶她一些時日。”
小娘子明白,安然這孩子,性子像她,不喜多說,但對熟悉的人,那種親昵勁兒也是夠粘人。
顧南城怕她粘著小娘子,特意讓荷香帶著,讓子墨好生養著身子。
這才,安然被說的多了,也不敢纏著子墨。
荷香低聲應了下,折身去了門口,低聲喊了下,“安然,咱們回屋去,荷香姑姑給你準備好吃的。”
“我娘呢,睡了嗎?”安然小聲問道,眼眸低垂,帶著怯意。
這個孩子甚是敏感,一點小的情緒她都能感覺出來。
“在等你呢,說要和安然一起玩。”
“不行的,爹爹說了,娘懷了弟弟很辛苦,我不能打擾了娘的休息,我還是在外麵等著姐姐和爹爹回來。”安然抱著小狗,轉了身子想起來,但又猶豫了下,還是坐了下來。
懷中被她抱著的旺旺,有些不舒服,掙紮亂動,從安然懷中逃了出來。
安然起身,眼眶含淚。
子墨從門內走來,伸手牽起安然的手,麵色溫柔帶笑,“安然不是最喜歡我了,怎麼不想和我呆在一起了。”
“才不是,我怕娘生了弟弟,還會要我嗎?爹爹要姐姐,娘要弟弟,那誰要我啊?”她眼眸澄清,說著話直勾勾的看著小娘子。
“誰說不要你了,我要夏天也要安然,弟弟還沒出生呢,等他出生了,我也要。”
她笑意漸消,麵色認真,孩子的心思本就這般簡單,她不願和安然家玩笑,哄她,她覺著有必要對安然說清楚。
“那以後、我可以跟在娘身邊?我不想一個人呆著,不好玩。”
安然抓著衣服,甚是緊張的模樣,俏生生,怯生生,圓大的眼睛透著靈動。
“當然可以跟著我。”
她想,今後不管去哪裏,事先問下安然,若是她願意的話,就多帶在身邊好了。
這個孩子和夏天甚是相同,最是喜歡圍繞在小娘子身邊,方可覺著溫暖。
可能被寵慣了,一旦被疏離,那種陌生、被忽視的感覺,讓她們感到危險。
之前小娘子懷著安然的時候,夏天也是百般別扭;安然小的時候,夏天也有點不太喜歡她。漸漸長大,這感情才深了,夏天也懂得,妹妹和她是一家人,是很親的人。
小娘子抓著安然的手不放,溫熱的手掌,溫暖的話語。
安然立刻展露笑顏,笑的燦爛而乖巧。
晚上,顧南城和夏天回來的很晚,安然陪著子墨在屋裏玩耍,直到她快要睡著,荷香在旁邊候著,臉上帶了心疼。
“小姐,安然這孩子心思敏感,我瞧著、甚是心疼。她這才是忍不住了才睡著的,若是能醒著,定是會一直纏在身邊不離。”荷香輕聲說道。
“我知道,安然和夏天不同,得花費很大的心思去照顧,有勞荷香先幫我帶一陣子,等孩子生下,我便親自帶著安然。”她眉眼之下,帶著疲憊之色,也是忍了好久的困意。
她心疼安然,想多陪她一些,而安然也是不舍得離開小娘子身邊,硬是撐著,知道熬不過去了才睡下。
荷香抱著安然正要離開,子墨見安然睡的香甜,伸手阻止荷香。
“讓安然和我一起睡吧,我帶著她。”
“小姐,白日裏帶著安然就好,晚上、不成,你這身子萬一有個好歹……、再說,姑爺在,也不同意讓安然睡在您這屋裏。”
“沒事,我說了算。”
她笑著說道,語氣甚是輕柔,生怕吵醒了孩子,安然睡覺不太安穩,手緊緊握著,身子蜷縮在一起。
這是一種缺乏安全的睡姿。
荷香前腳剛出去,顧南城和夏天後腳回來,身邊還跟著梁鈺和杜仲,薛頌,大家神情愉悅甚是興奮。
剛到宅院,梁鈺和杜仲、薛頌安排在後宅偏房。
梁鈺過來瞧見荷香,先聲一步搶先問道,“子墨可是睡下了?”
“梁軍師先回房休息吧,小姐已經安寢。”荷香淡然說道,梁鈺的麵子和顧家的裏子都顧齊了。
顧南城麵無表情,心中卻在腹誹:若不是這杜禦醫是他帶來的,早就麵露惡意,最好讓梁鈺再也不來了。
提足帶著夏天轉身離開,並未對梁鈺對說。
對於一個覬覦自己妻子的男人,他從來不給好臉色。
杜仲瞧著顧南城離開的背影,轉身望向梁鈺,“梁軍師和這顧家小娘子是何關係,瞧你對她甚是關心。”
“關係?那可就深遠了。早先,我家太爺可是幫我定了子墨的。”他語氣頗為酸,說完便走,這話留下尾巴未說完整。
杜仲看向薛頌,低聲問他,“薛大夫和梁軍師熟識可是知道?我是想和這顧兄交好,而梁軍師和我的關係也非淺,我、想弄清楚一些。”
“林氏貴族和梁家有口頭之約,梁軍師的婚事定的便是林氏幺女。後來,林家被人陷害,滅族。幸得,顧小娘子被救了出去,夫人也是近幾年才尋得顧小娘子,得知是夫人親妹。而梁軍師也是、後來才得知,他口頭之約定下的人,早已嫁人為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