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護城河往前,順著這條通往宮殿朝拜的路。男子身著官袍,定是朝中一員,此刻正往回走,甚是年輕的麵龐帶著幾分疲倦。
昨夜淺眠睡的並不好,今日早朝之後還略顯困倦,他手法老成的按著腦勺,輕微滑動,這個習慣有很長時間了,從他來到京城之後,便開始了這個小動作。
前麵駕車的男子左轉右轉,拐進一個小胡同中,等到了一家看似普通的宅院,才停好馬車。
“大人,到了。”
“嗯,在外麵候著。”男人下了車,不顧忌一身官袍,看來他是篤定在這裏不會被人發現。
男人進入之後,宅院之內出來三個年輕女子,渾身上下一模一樣,全都是黑衣黑麵,根本瞧不出人的影子。
“薔薇找到了?”男人找了位置坐下,看著跪在身邊的三個人。
“啟稟主子,還沒有找到。薔薇她爹病死後,她回去就再也沒回來?”三個女子其中一人,冷靜而中肯的說道。
“肯定是薔薇背叛了主子,那個叛徒,若是被我抓到肯定殺掉,以儆效尤。”
“紅梅,你不知薔薇的情況,不要妄自亂說。”剛才說話的女子,再次出聲說。
“肯定是背叛主子了,不然,不會那麼長時間不回來。明明是讓她探尋宋家消息,她到現在都不出現,不是背叛是何種?薔薇自持得主子恩寵,便開始自恃高傲。”
“薔薇不是那樣的人。”
一直不說的青竹低聲說道,轉了臉,看著一直聽她們說,卻不出聲的男子。“主子,聽您下命令,如何懲治薔薇?”
“殺了吧,留著無用。”男人冷冷的說道,曾經露水姻緣根本不放在眼中。
確實,他也不是那種兒女情長的人,不過是個小啞巴,留在身邊也是看重了她的忠心。
現在,那份忠心已經不再,他何必還留下,畢竟那小啞巴可是知道他不少的事。
“主子,薔薇她……。”青竹出口想再說。
卻被身邊幽蘭阻止,她拉住青竹的手,“是,奴才等人受命。”
“主子英明,那樣背叛主人之徒本就該殺。”紅梅甚是得意的輕哼說道,她心中早就恨不得薔薇死上一千萬遍。
長得極醜無比,主人能睡她,肯定是一時酒醉,不得已才如此。
“堡中可有什麼消息?”男人平淡又問。
“有,打探到了,堡主還在城中,二爺倒是出來了。像是和馮三去了戈壁灘,不知在預謀什麼。”紅梅立刻大聲邀功似的說。
“二叔?他出來作何?”
“還不清楚。”紅梅低聲說道。
“我知曉了,你們繼續暗中觀察,有什麼消息送信鴿去宋府。手法精準,處理的幹淨點。”
男人說著起身,並不關心這裏的任何情況,他已經得知想要的消息。
薔薇、薔薇,離開了便隻能永遠離開。
二叔、他倒是不曾和他打過交道,從他被母親家人接來京城之後,已經有許久不曾回去。
男人異族麵色揚起輕笑,笑的非常漂亮,他或許可以過去看看。
上了馬車,身邊小廝不用詢問,駕車離開。
到了宋府門前才停了下來。
宋賀從外麵往裏走,吳忠在門內候著。
見到是宋賀,立刻躬身彎著身子。
“何事?”宋賀低聲問。
“公子不在府中,已經有幾日了。”吳忠聲音帶著幾分懼怕,是他辦事不利,沒跟住公子。
“現在才發現?”宋賀語氣陰沉,帶著隱藏的怒氣。
“是,已經派人去找,還無影蹤。”
“他的藥、可曾囑咐讓他全部吃下?”男人再次問。
“公子的藥,十天一瓶,不曾間斷。大人話中的意思是?”
吳忠抬頭看了下,快速低首,他想知道卻又不敢看宋賀的眼神。
“那種藥若是不吃,他的記憶會複蘇,也就是隨時可能會變成癡傻。他還有利用的地方,必須找到藥不能斷,至少在再等上一段時間。等我得到那位置之後……。”
必須在等等,等到這手便籌備齊全,一舉拿下宋家堡,用宋清的身份去要挾那位置。
堡主的位置,他必須借助於那個讓人厭惡的野種才能得到,說來也是可悲。
男人手掌緊握、語氣陰狠、麵目發憎。
吳忠不敢再問,一直卑微的站在旁側,不敢動彈任何。
宋賀收起身上戾氣,低聲囑咐,“立刻去找,藥監督他必須吃下去。”
“是,小人這就去。”
吳忠想到藥,腦海中想到一個地方,莫非、公子去了戈壁灘?
公子到底在找什麼,他全部的記憶已經被藥侵蝕掉,他還能想到些什麼麼?
……
戈壁灘內瓜田中,顧南城和馮老三說了些話,在馮老三的帶領下走了過去。
馮老三對那人異常恭敬,站在他麵前低聲下氣,“二爺,您瞧瞧這個便是顧家家主。”
“哦,顧家啊。這西瓜可是我給的種子?你家那小娘子呢。”
被稱為二爺的男人,臉上帶著笑,並不似那種凶神惡煞之人,反倒像是一個帶著慈祥的老爺子。
“您的意思是、這種子是您給的?那您這次前來是為何?”
顧南城疑惑了,那時子墨並未對他說的太詳細,他也沒仔細問。這西瓜的種子還有這等出處?
“談生意,我聽馮三說了,他上次弄的西瓜都是從你這處收的。我們宋家堡想接了你這單生意,從此你這西瓜,隻能賣給我們宋家堡。”
宋二爺麵上帶笑,眼神卻甚是清冷。說的話也理直氣壯。
“抱歉,無法做到。”
顧南城麵色端起笑意,眼睛微眯,老謀深算,毫不猶豫的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