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地區,一眼望去,入目皆是被燒焦的枯灰。
少年一襲白衫,背手站立,看著毫無生機的遠方。
想當年這裏可是一大片等待秋收的莊稼,現在卻成了荒蕪的空地。
梁鈺從遠處走到跟前,“大公子,你怎麼到了這裏,我們回去。”
“過來看看,若是不被燒掉,這裏的莊稼也能養活不少人,不必想現在這般,大家食不飽,平白陷入困境。越是到年關,這個冬天越是難過。”高陵轉了身,看向梁鈺說。
“公子擔心也是無用,先回去吧,今兒煮了餃子,用咱漠北的野草包的餡兒,味道不錯,你也嚐嚐看。”梁鈺心中哪裏不知,隻是眼前著狀況,是漠北人民群眾起亂造成,取之於民用之於民。
侯爺也是手段殘忍,從民眾手上剝削的太多,造成了民眾的造反,但又說了,若是不剝削這般多,那不遠處軍隊的壯士用何物養?
聖上那位,早就揮霍無度,國庫空了許久。漠西韓將軍被逼無奈,隻能自個去種田來維持將士們的衣食。
而漠北?還真能讓侯爺去夏天種地啊?隻能是從民眾手中剝削罷了!
自古便是如此,有什麼可改動的。
這次亂子被壓下之後,事情稍稍平息,高陵還要繼續坐鎮在這裏,以防再發生暴亂之事。
梁鈺是侯爺身邊的軍師,自然跟隨在漠北,哪裏都不許去。
高陵隨著梁鈺往前走了一些,前麵便是一個甚是古樸的村莊,家家戶戶都是外遷戶,並不是土生土長的本國土人。
這裏是偏向西方的邊境,也有一些異域之人常在村長的小集市上,來回穿梭。
鎮子不大,但裏麵的人足夠複雜。
即使高陵在這裏住了很久,早就熟悉這裏,也要萬分小心。
吃過餃子,高陵才詫異的想起,“今兒吃了餃子,這有下了早雪,莫不是冬至來了。”
“大公子記性倒是不差,今天便是冬至。可是吃飽了?”梁鈺倒是吃的挺足,這餃子用了野草和羊肉,味道極好。
吃過之後又喝了一大碗的羊湯,更是舒暢。
“嗯。不知母親可是記得。”
“夫人在府中,有蓮香、茯苓她們在,肯定會吃。你莫要擔心了。”梁鈺背手在後,走的四平八穩。
高陵和梁鈺走走停停,在這小村莊裏瞧的熟悉的人,問了幾句話。倒是和睦平靜。
到了他們暫時居住的屋舍麵前,梁鈺停下腳步,“大公子這次前來,幾時離開?”
“不確定,得等父親過來之後才能決定。這個年、怕也是要在這裏過了。”
他麵色苦笑,許久不曾和家人一起過年,他倒是快忘記,這全家一起過年是如何感覺。
“那侯爺能幾時回來?不知侯爺對軍隊這邊的訓練有何指導。”梁鈺低聲說了一句。
高陵似是沒聽清楚一般。
“興許、明年四五月份的時候能來,在家的時候倒是聽管家提了一嘴。”
寒氣逼人,還沒到深冬,已經這般冷了。夏天躺在床上,想著明日、不,一會兒就要燃氣爐子來。
微微掀開被子,她不願起來。冬天和夏天可不同,這一起身就是冷風襲來。
剛起身,拿了衣衫往身上套,門外被敲的碰碰直響。
“是清哥還是安然?先等一會兒。”
“是我,清哥。夏天你做什麼,起那麼晚。外麵下雪了,妹妹說,我們一起出去玩。”清哥聲音帶著奇怪,趴在門邊,想往裏麵瞧。
明知道看不見還瞧個不停,真是個傻子。
夏天走上前,頭發未梳,便開了門。“外麵下雪了,你們還出去玩,在屋裏呆著不更好。”
“那我去對妹妹說,不出去玩了。”清哥對夏天的話,從不拒絕。
夏天站在門旁,輕笑不語,清哥還真是笨的可以。但那骨子裏的敏感和小心翼翼,依舊不改。
小娘子和顧南城還在二樓房中,兩人睡在一起,外麵的白色,被窗簾遮擋住,瞧也不真切。
子墨微微動了下手,翻身繼續睡,胳膊下壓著的便是一個光裸身體的男人。
她手了卻無痕跡,直接輕刷而過。顧南城閉眼抓住她的手,“子墨,醒了?”
“還沒有,不想起來。”她身體似是趴著,說的不甚清楚。
“那就再睡一會兒。昨日也沒累著你,怎生就不願起來了。”他雙手摟住小娘子,輕輕抱起,壓在他身上。
子墨推拒輕笑,“我還是起身吧,似是聽到孩子們在外麵的聲音。今兒你可有事情要做?”
“除了鎮上的超市,倒沒有其他了。子墨是如何想的?你有其他的想法?”顧南城低聲問她。關於超市,全都是子墨一人再說,他們不過是執行罷了!
“倒也沒有其他,若是超市在年前開的話,也是到了時間。現在正是大家采買年貨的時候。趕緊起身,我們今日便去超市。”她說著便要起來,卻被男人按住,根本起不來。
“不急。你說的那些瓜子還沒裝好,也是要等上一些時日,你著什麼急。”他不撒手,抱著不放,小娘子的身體貼切的挨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