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中旬終是下了一場雨,很小不大卻讓人心情突然變得不暢。若是雨勢一轉而過,似是瓢潑大雨也好,偏生這般纏纏綿綿不休止,弄得人心不喜。
早上讓安然重新拆了紗布,再次包紮之後,小娘子輕輕動了下手掌,倒是不疼了。
洛塵在院子裏玩耍,弄了一身是濕漉,從外麵跑來,一頭鑽進小娘子懷中。
“娘,外麵好涼。”小孩子不懂,抓著她的衣衫不撒手,隻覺著在外麵淋了一場雨,甚是痛快。
“你渾身是沾了水我們去換甚衣服。”荷香走來,牽住洛塵的手。
“不要,我又不冷,不用換衣服。”洛塵甩手不管荷香的關心。
小娘子低首瞧著他,“洛塵不可這般沒禮貌,你若是不要,可以好好說,不要亂動手,知曉麼?”
“知道了,我隻是想讓娘抱著,有些累了。”
“你也知曉累了,過來吧,我們去屋簷下念會兒書。”
洛塵點頭,這才乖巧的跟在她身邊。
荷香懂得,立刻回屋拿了衣衫給洛塵,子墨在外麵幫他換上了。
雨下不大,夏天在超市裏麵忙著查看物品供給是否足夠,一直到下午才去接了安然。
剛到門前,瞧見那兩人正要關門離開。
“裏麵學生都被接走了?”涼山撐傘,夏天側目瞧著那關門之人。
“走了。公子是找安然小姐的吧,她是被許大夫接走的,說是要讓她過去學習,正巧有病患在醫館。”
“這樣啊,那我先過去,麻煩你了。”夏天頷首,轉身在涼山的照顧下入了馬車。
拐了彎剛到醫館瞧見有人在,她下來直接要去。
“公子,這裏麵的人怎麼瞧著像是孫掌櫃、還有那個、叫楚連的家夥,他怎麼也在?”涼山詫異。
因為經常進入學堂左前方百米之外那戶人家的便是楚連,他可是瞧的仔細,不會錯的。
“過去瞧瞧。”怎麼一下全都聚集在這裏,莫非是有事情?
她剛入裏麵,安然便瞧見了夏天,立刻跑到她跟前抱著她的腿,“姐姐,好多血剛才可嚇死我了。”
“怎麼回事?你是哪裏受傷了?”聽到夏天說到血液,夏天緊張,立刻上下左右來回打量一番。
“不是我,是剛才來的那狐媚子、不,是那懷孕的女人,她進來的時候一直流血不止,師傅才讓我來的。”
夏天瞧了下楚連、又看到了孫慶。
孫慶見到夏天點頭緊張,上前唯諾問了聲好。
夏天抱著安然轉身瞧著他,“你怎麼也在這裏?”
“是拙荊、”孫慶剛說到這裏,瞧見許良從裏麵出來,立刻上前,“大夫,內人現在如何?孩子是否保住了?”
“孩子是保住了,現在正在休息。你們、都是她的相公?”
許良瞧著眼前兩個男子,他尚且還不知這個男子是顧家鋪子裏的掌櫃,那楚連、倒是見過幾次,都是過來買壯陽滋補的藥物。
聽到許良的話夏天是愣住了,她比誰都清楚,這兩個人的身份。若是她剛才沒聽岔的話,安然說的那女子應該是楚氏,也就是羅修的二夫人,現在、怎麼成了這兩位的娘子?
她且看著不出聲,任由他們兩人在互相爭執。
“她那肚子裏的孩子是我得,即使現在沒成婚,也算是我的娘子。許大夫這話說的、”孫慶麵色顯然帶了怒氣,覺著被許良這話問過,他頭頂直冒綠煙。
“是麼?倒是我口誤了,你們自個商定好了。剛才喂了那夫人吃了人參片,也包了藥草。總共下來需一百五十兩,你先結算一下。她身子弱,今後也需要人參片吊著,這人參片可不是集市上的白蘿卜,這個也需要錢,另外算。”
許良溫潤笑著,手中的算盤打的劈裏啪啦。
夏天望著他,現在瞧著許良不像是個大夫,倒像個掌櫃的一般。
聽到銀子楚連本能的往後退縮,“我和她隻有露水姻緣,不談及婚姻,再說,那肚子裏的孩子也不定是我得,這錢我不出。”
聽到有人要娶楚素娥,他好驚訝萬分。真是榆木疙瘩腦袋裏裝了漿糊。楚素娥可是京城大官二夫人,平日裏玩玩就好了,還真想娶回家,真是癡心妄想。
孫慶早就想到楚素娥和眼前這男人糾葛不清,聽到楚連這樣說,心中隻犯惡心。
“大夫,你且等著我回家拿錢。那孩子真的是保住了?現在可能判斷出來是幾月份的?”孫慶步子有些不穩,怕這大夫說出之後,他有些承受不住。
“能瞧出來,怕是有三個多月了。”
三個多月?楚連身子一愣,他和這楚素娥勾搭上的時間足足有三個多月了,那、這孩子真的是他的?
和楚連一樣臉色蒼白的孫慶,手掌緊握,麵色蒼白無力,心中怒氣硬生生隱忍了下來。
“這孩子、不是我得。我和她認識才剛兩個月不到。”這話說出似是咬牙切齒般。
“是不是自個孩子都不知曉,也夠是愚昧。你口口聲聲說著是你的內人,看曾打聽過,她是京城裏養的二夫人,這種事你也亂來。今日回去之後把你那鋪子裏的生意交接一下,自行離開。”
夏天聽到這裏也是帶了憤怒,孫慶和楚素娥勾搭在一起,定然不是好事。
顧家也不需要這種敗壞風氣的人在。
孫慶愣怔瞧著夏天,“少東家說的可都是真的?她、她真的有夫婿?”
“我何時騙你,這其中的事你不知也好,不過還是得離開顧家鋪子。”顧家和羅修的事情,她可沒必要對孫慶解釋。
但孫慶之人怕是今後不能再用,單就和楚素娥勾搭在一起就足以引起不必要的亂子。
“我真實該死,竟然被她騙了這般長的時間,虧我掏空心思家中銀錢也一並送她,沒想到、她竟然是個人盡可夫的蕩婦。真是、我這口氣是咽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