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2)

“那咋整,那東西都買了啊!這不是花了冤枉錢麼!”王四妹兒提拎看著手裏的煙酒點心,心疼的直轉磨磨,琢磨著想要退回去。

田宓兒知道她是個一分錢恨不得掰八瓣花的性子,趕忙安慰她說:“這是咱家大事,招待貴客當然得有點能拿得出手的吃貨。至於這衣服幹淨板正就行,人家看重的是品性,你也說趙家怎麼怎麼好,真要隻想找個麵相好的,也不至於挖到咱們山溝溝來啊。”

王四妹兒越聽越是個理兒,幸好女兒不是個糊塗的,不然這親要是做不成,自家成了笑柄不說,兒子的學費也更是沒了著落了。

一旁櫃台的售貨員本就不愛搭理這兩個,一看就是農村來的母女,可看她們買煙買酒也挺痛快才給了個笑臉,這會兒看她倆嘀嘀咕咕也不掏錢,臉子一撂不愛伺候了。

“唉,你們買不買啊,不買趕緊靠邊兒,別擋著別人。”

田宓兒暗自翻了翻白眼,拉著給售貨員賠笑的王四妹兒就走了。對這種沒教養沒禮貌的人根本不用給她什麼好臉,等國營解體了看她們還怎麼得瑟。王四妹兒倒沒覺得如何,骨子裏的自卑讓她覺得天生就該矮著城裏人一頭,壓根沒覺出女兒的怒氣,又問她還想要買些什麼。本就慣孩子,寧可自己勒緊褲腰帶也要先緊著孩子的性子,還是覺得虧欠了女兒。

田宓兒想想又要了盒萬紫千紅的香脂,雖然家裏的活基本都是爸媽包辦了,但手上難免要洗洗涮涮的,雖不粗糙可沾了水後也有些發緊。再一個爸媽的手都春裂的厲害,這種香脂治春裂最是好使,晚上用熱水泡一泡,厚厚的塗一層,兩三天就能收口。

王四妹兒見東西不算太貴,還在能接受的範圍以內,也願意姑娘打扮打扮,掏錢也利落,又指著旁邊的友誼雪花膏說:“我看村長家的玲子擦的都是這種,給你也買一瓶吧!”

田宓兒搖頭,現在的護膚品不提也罷,況且現在的皮膚好的不用保養都嫩得要滴出水一樣,還是別瞎禍禍的好。別跟上輩子似的沒啥見識,見著點好東西就想往身上劃拉,加上離婚後生活作息也沒個規律,沒幾年皮膚就糟得跟三四十歲一樣。現在家裏有園子,吃菜不要錢,摘點黃瓜晚上敷敷就勝過什麼CD香奈兒的效果。還是那一句話啊,底子好比啥都強!

娘倆再沒買啥,到了約好的地方,馬車還沒回來,村子裏其他的人也都沒見。眼看著也快到晌午了,王四妹兒心疼孩子,摳摳搜搜的從褲腰裏又掏了兩張毛票,讓田宓兒自己去買點幹糧先墊墊。

“上那邊糧店裏你買個麻花吃去,剛才路過看他們新炸現賣,你不最愛吃那口麼。”

田宓兒還真有點餓了,可看手裏的錢也就是夠買一根麻花的,雖然也心疼媽媽餓肚子,但也知道就算買回來她也不會吃的。有啥東西孩子吃行,自己吃就心疼,可憐天下父母心!

田宓兒把錢推回去,說:“我不咋餓呢,再等會兒就到家了,回去一起吃。”

王四妹兒知道自家倆孩子都是主意正的,又問了兩嘴見她還是不去,就笑眯眯的把錢塞回褲腰裏,省了兩毛。

不多時,趕車的人辦完了事,又等了會要回村的幾個人,老馬一撩蹄子,就又晃晃悠悠的也不用人趕,自己就會往家走。

早上剛來的時候天還是才蒙蒙亮,一個個人困馬乏的都各自蜷到一邊打盹,現在一個兩個都精神的緊,天高雲淡的正適合家長裏短。

先是各自顯擺了下新買的東西物件,不管是什麼或者買的是否一樣,反正我買的就是比你買的好。誰家買了什麼花了多少錢,被一個個都問了出來後又巴起了別的八卦。

“老田家的,聽說省城裏要來人相你家妞子?!聽說那家還是個幹部?別是有啥毛病或者缺啥零件兒吧,不然怎麼要來相你們家姑娘?”村裏有名的大喇叭大碎嘴又好占小便宜的張三嬸,隱約聽著點風聲,就胡咧咧的問起來。

王四妹兒雖說在自家是個任勞任怨受氣的,可村姑出身的她也是一身銅皮鐵骨鋼尖牙的,對付起外人來是沒一點忌諱。

“張三家的你那是吃飯的地兒還是噴糞的地兒啊,憑什麼我家姑娘就得相缺胳膊少零件兒的啊!怎麼說俺家也是出了大學生的,田宓和他哥的學問從來都是你追我趕的,若是讀書也得是上首都大學的料,配他們幹部家庭也是綽綽有餘的。我話還擱著了,要是來相親的不是個人物,我和他爸指定是不帶同意的!我們家可不像別人家指著姑娘換錢,要不是那家實在是好人家,我咋也得再留田宓幾年。”

張三嬸家嫁大姑娘的時候因為彩禮跟人鬧翻了,弄得兩家都不高興,娘家說婆家太摳,沒錢還想娶媳婦,婆家說娘家獅子大張口,純就是賣姑娘。兩家吵吵鬧鬧了好一陣子,兩家住的村子都傳的風言風雨的,基本家家都知道這點破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