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2 / 2)

忽然有個眼尖的大爺,指著剛才過去那幾個人說:“看,那不是老李麼!往老方他們家去了。”

老大爺不愧為老偵察兵出身,觀察力非一般老眼昏花的大爺大娘們可比,真是李成瑞和魏金玲兩口子來了。兩家自那事後一直都沒有往來,忽然登門造訪,不用猜,就知道是為了富海的事而來。

李成瑞拎了個大包,一打開裏麵都是成遝的錢,他眼神急切,如溺水之人看見浮木,說:“老哥哥,兄弟求你救命啊!這些要不夠的話我還有,隻要你不深究,富長海是不會開口把我供出來的。”

話說的這麼有把握,趙國棟有點好奇他為什麼這麼有底氣,指仗的又是什麼。他們這一批參與受賄的官員,都是證據確鑿的,他怎麼還敢四處鑽營。

李成瑞猶豫再三,後來一想求人幫忙,總要拿出點誠意,咬咬牙才說道:“李茹有了富長海的孩子,大夫說可能是個男孩!富長海說,隻要李茹把孩子生下來,他絕不會把我牽扯進去。”

原來是這樣,也怪不得了,富長海的妻子給他生了兩個女兒,聽說其他情婦也沒生出兒子。不過富海的事現在已經不是富長海不張嘴就能擺脫的了幹係的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東西你們拿回去,現在這事我也插不上手,上麵派了調查組,專門負責富海的事,我也有心無力。”趙國棟將明路指給了他,也算仁至義盡了。

李成瑞一聽,眼裏閃出希望的神采,無頭蒼蠅般撞了這麼多天,終於知道該衝哪使勁了。不過連趙國棟都不能插手,他也心知希望渺茫,最後無助又無奈的說:“若我日後出事,希望老哥哥看在咱們倆家以往的情分上,既往不咎,能照看下李茹。”

趙國棟不是聖人,能寬恕不介意別人的惡行,隻說了句模棱兩可的話:“我盡力。”

李成瑞一臉灰敗,無力的走了。大爺大媽討論組的幾個人看到,說:“看他灰頭土臉的樣,老趙肯定沒答應幫他。”

另一個哧鼻,說:“富海的事現在誰敢碰啊,不怕惹一身騷啊!更何況倆家本來就有積怨,沒落井下石就算仁義了。”

“建國以來牽連最廣,牽涉金額最大的走私受賄案,誰挨上誰死。光這一個大院裏就多少人被牽扯進去,在金錢麵前,什麼聰明理智,都成雲煙了。明知道不該,可也受不住誘惑,事發了,現在都傻眼了。”原政治處退休幹部總結陳述。

方怡領著田宓兒在外麵溜達完回來,聽說李家人來了,也感慨頗多,想當初兩家還差點成了親家。若是的話,不知道今天又是個什麼局麵了,是猶豫是否出手相幫,還是也被牽扯其中呢。

“前陣子在廣場上碰見老魏,她還跟我顯擺她女兒給她買的項鏈首飾呢,聽說李茹還當了經理。沒想到這才過了多久啊,當初的種種好處,反倒成了催命符了。要是罪名落實,老李得被判個什麼刑罰啊?”方怡問丈夫。

趙國棟臉色也挺沉重的,這話他還沒當別人說起過呢,調查組在明,他其實在暗地裏調查此事。所以上麵什麼意思他最明白,敲山震虎,借著富海的事,給別的官員狠狠的敲次警鍾。李成瑞是富海最早拉攏的那批官員,牽扯的最深,要真是定罪,肯定是按惡性處理,必須執行槍決。

方怡‘嚇’了一下,雖然兩家有些恩怨,可也做不到看著人家倒黴去幸災樂禍。

“這事可不能出去說,在家裏哪說哪了了,不然擔責任的就是我了。”趙國棟下了封口令。

方怡瞪了他一眼,說:“我幹了這麼多年革命了,保密條例還是記得清的。不過無關要緊的事,你就多抬抬手吧!這些年我也算看清了,當初李茹雖然有錯,可也是因為咱們兒子根本就對她沒上心。要是有對田宓一半的心思,李茹也不能去找別人。當初一說分手,方毅也答應的痛快,就跟解脫出去一樣。而且咱們家現在過的也挺美滿,以前的事過去就過去吧,多想著點他們以前的好處吧。”

人一旦上了年紀,想的也多,更多的是念別人的好了。趙國棟也歎了口氣,說:“盡量吧,不過在這事上,我恐怕是真的有心無力了。”

此話,足以證明事態嚴重性。

“上麵已經發話了,徹查,任何人不得包庇。誰還敢頂風上啊,連不少直係都避讓了,上麵讓我協辦,就是看重我不是哪頭關係的身份。”趙國棟說。

“既然這樣,那隻能公事公辦了。腳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誰讓他走茬了路,就得承擔的起後果。”方怡說道。

接下來一係列的清洗,富長海真能咬得住,不管多少證據擺在麵前,就是不承認李成瑞這條線,要死保他。少了口供,光是證據也判不了他重罪,李茹又用重金疏通,輕判了個他從犯的罪名。開除黨籍,解除職務,二十年有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