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蕖醒來的時候楊崢坐在床頭, 他握著白蕖的手看著她, 目光溫柔。
“你可終於醒了。”楊崢長舒一口氣, 扶著她坐了起來。
白蕖看他的眼神都變了, 說不出的沉靜。
“我想喝水。”她摸著自己的嗓子, 覺得有些發癢。
楊崢起身倒了一杯溫水遞給她, 說:“怎麼突然暈過去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臥室的燈光很暖, 是白蕖最喜歡的橙色光,但此刻卻暖不了她的心了。
她說:“可能是低血糖的毛病,我中午沒怎麼吃飯。”
白蕖有稍微嚴重的低血糖, 早上起來都要好一半天才能清醒過來。她說是因為沒吃飯引起了低血糖,楊崢絲毫不懷疑。
“下次別這樣了,多讓人擔心啊。”他伸手拂過她的臉頰, 微微粗糙的手指摩挲著她白嫩的皮膚。
白蕖低頭, 看著杯子裏搖晃的水波,輕聲說:“不會了。”
楊崢覺得白蕖怪怪的, 但具體是哪裏出現了問題他又不知道。女人心海底針, 他到底也沒有多了
解白蕖。
白蕖每看見一次新來的傭人, 心裏就澀澀的。女人害怕兩件事, 一是丈夫不愛自己了, 另一件是
自己變老了。很好, 兩件事都發生在她的身上,在她雲裏霧裏過著舒適生活的時候。
她大學學的是播音主持專業,有一副很有味道的嗓子。之所以用很有味道來形容是因為並不是那種甜美類型的, 而是低低的, 有些嫵媚的性感。有些人光是聽聲音就能愛上一個人,如果聽了白蕖的聲音,有人說他陷入了愛河那並不讓人感到奇怪。
楊崢在香港做生意,白手起家,能力非凡。白蕖嫁給了他跟他來到了香港,辭掉了自己的工作當一個全職太太,整天摸牌逛街喝茶,說不出的愜意以及空虛。
她披著寬大的圍巾站在落地窗前,窈窕美麗,端藥進來的傭人都不敢出大氣,怕驚擾了這樣的她。
白蕖斂下心緒,轉頭看來。
“太太......”新來的傭人有些忐忑的看著她。
“沒事了,你出去吧。”白蕖微微一笑,逆光站著的她像是一尊女神像。
傭人關上門出去,心說:怪不得楊先生這麼關愛她,原來是這樣漂亮的一個人呐。
白蕖將藥倒進了馬桶,自己有病沒病不是她最清楚嗎?
晚上楊崢回來,白蕖說要回X市過年。楊崢有些為難,前幾天他才打電話告訴在澳洲度假的父母,自己會跟妻子一塊兒去看他們。
“讓我食言,不好吧。”楊崢說清楚後,皺眉盯著白蕖。
她坐在那個梳妝台前,和夢裏的那個一模一樣。慢條斯理的做著護膚,她說:“真不巧,在你答應你父母之前我也答應了我媽媽。”
“白蕖,我們過年去澳洲元宵再去拜訪嶽父嶽母行嗎?”
“不行。”她往臉上拍著護膚水,堅定的說,“去年過年也是在你們家過的,今年我要回去。”
“什麼你們家我們家?你嫁進來我們不就是一家人了嗎?”楊崢噌地一下站了起來,有些無法接受她的“涇渭分明”。
白蕖對著鏡子冷笑了一聲,說:“那好,既然是一家人你跟我回去看看我爸媽不行嗎?你已經很久都沒有去看他們了。”
“我那不是公事繁忙嗎!”
白蕖用手抹著精華,淡定的說:“既然這樣,那各回各家吧。”
“什麼?”
“你去澳洲我回X市,就這麼簡單。”
楊崢覺得難以理解,有哪對夫妻過年是分開的?就算是和老婆整天吵吵鬧鬧的副總,他們兩人也在過年的問題上達成一致了吧。
“白蕖,我覺得你最近有些莫名其妙。”楊崢忍了忍,他說,“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白蕖一回身,桌子上的梳子掉下來摔成了兩瓣,她難以置信的問:“你的意思是說我有病?”
“我沒這麼說......”
白蕖看了他一眼,往外走。
楊崢追上她,拉著她的手腕,“我剛才表達的意思有誤,我也是擔心你......”
“放開。”
“老婆,你別這樣......”
“我不想聽你廢話,放開。”白蕖提高了聲音,冷漠的看著他。
那樣充滿恨意的眼神,楊崢這輩子都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