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手結束亂世之人,卻並沒有選擇替代那無能之君掌控天下,而是奉行忠義之道,依舊為君之臣。
德川真炎是五位大名中僅剩的最後贏家,被天皇拜為“護國公”,兼冊封“征夷大將軍”。
除「京都」之外的「大阪」、「神戶」、「瀨川」、「遠鬆」、「櫻花」五城皆被德川軍占據,天津町六分之五領地盡數掌控在德川真炎手中!
這一曆史上前無古人的壯舉,讓德川真炎就此成為一代梟雄霸主!民望與權勢日益壯大,令天皇都為之忌憚。
功高蓋主。
天皇寵信宦官奸臣、沉迷酒色享樂、聽信讒言,一次次下詔書送至櫻花城,或隔三差五征兵至京都演武、或派遣官吏接收四城、或命其出征鎮壓暴亂的民眾義軍,從多方麵漸漸削弱德川真炎的勢力。
某日,一個消息傳入天皇耳中:有傳言,德川真炎在封地櫻花城的居所天守閣建造得宏偉壯觀、奢華無比,甚至足以和皇宮之氣派相媲美!
宦官奸臣們紛紛誹謗進言、煽風點火,說德川真炎此番舉動的隱晦蘊意是想要與天皇爭當天下之主,謀反之心已昭然若揭!
被流言蜚語蒙蔽了雙眼的天皇再也容不下德川真炎這頭隨時有可能威脅到自己的猛虎,欲派兵征討,卻仍證據不足,若是貿然對德川真炎這位人望極高的重臣出手,隻怕會令一些擁護他的官員心生不滿、聯合抗議,甚至引起全天下民憤。
想要討伐那昔日救國平亂的大將軍,需要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
……
德川真炎建造天守閣避世隱居的目的,正是為了不讓體內的“鬼之力”傷害到無辜之人,縱是他實力強勁,也漸漸壓抑不住這股躁動狂亂的陰氣。
想必總有一天,自己也會淪為失去人性的妖鬼。
部下的兵士們已經有大多異化成半人半鬼之物,然它們還保持著部分生前理智,服從德川真炎的命令一步也不踏出天守閣,卻不知這份理智,還能保持多久。
當這個秘密被天下人知曉,天皇勢必有了正當的討伐理由,而自己也將失去民心、軍心,一敗塗地。
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便是那個曾經被視為摯友的男人,晴明。
但若不是他贈予的“鬼瞳丸”之功,德川真炎自認戰爭的勝負還是未知之數,也不知亂世還得再繼續多少年。
是非對錯,本就沒有本質區別,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自己以非仁之武取得了本不屬於自己的勝利,現在則到了償還贖罪的時候,怨不得友人,因為他們彼此都別無選擇,為了實現心中的大義,什麼都可以犧牲,哪怕是信任與生命。
……
說完一段故事,德川真炎不由抬起頭凝望那從閣樓露天陽台折射進來的月光,手中緊握著未出鞘的太刀,不知該拔出,還是放下。
“你們,是孝治天皇的影武者?還是安倍晴明的人?”
林夜搖了搖頭。
“都不是,我們這些人隻是來這座天津町島嶼遊玩度假的旅行者。”
“哦?那諸位在這櫻花城中,玩得可盡興否?”
“嗯,這座城市很漂亮,街道各處櫻花盛開,還趕上了五年一次的風月祭,我想,這躺旅程對我和同伴們來說都是難忘的。”
“能被異國客人如此評價自己的故鄉,讓我這個土生土長的櫻花城住民頗為自豪啊,可惜,我已無法再守住這座城,惡鬼纏身的詛咒一天比一天強烈,我唯一的願望,就是以武人的身份戰死。”
“看來,無論如何都免不了一戰了啊?”林夜無奈攤手道。
“一個人的覺悟隻有通過交手時才能讓對方明白,用你們的兵刃來問候我吧!”德川真炎滄桑的臉龐露出一絲笑意,擺出戰鬥姿態。
他的身體微微傾斜跨步,左腳在前、右腳在後,一手反握持刀,置於腰側,另一隻手大拇指按壓在握柄之上,仿佛隨時能夠暴起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