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元見妹妹如此訝異,不免有些心虛:“你也很在乎他的出身嗎,可他的妹妹能做皇子妃,他為什麼不能……”
“那雲哥哥怎麼辦,姐姐,雲哥哥呢?”項琴打斷了姐姐的話,顯得有些激動,手裏的錦緞也被緊緊地拽著,雖然她一直都知道姐姐不在乎皇祖母安排的婚事,知道姐姐不喜歡沈雲,可這樣子直接忽視人家的存在,是不是太過分了。
“琴兒?”項元好奇地看著妹妹,她以為妹妹很懂自己的心思,“你知道,我從來也沒想過要嫁給沈雲,也沒許諾過任何人,既然如此,他怎麼辦和我什麼相幹,我為什麼要對他負責?”
“可是……”妹妹無法認同,卻也不知該如何反駁。
“何況,我已經把話對他說清楚了。”項元說道,“我已經明明白白地告訴他,我不會服從皇祖母,不會和他成親。”
妹妹驚愕不已,愣了半天才道:“雲哥哥怎麼說的?”
“他怎麼說……我不記得了。”認真思索起來,項元竟記不得當時沈雲是如何回答的,或許他沒有回答?可這都不重要了,她自己心意已決,除了父母之外,她不會向任何人妥協。
項琴垂下眼簾,女孩兒家的心思越纏越糾結,如此說來,她喜歡雲哥哥,並沒有對不起姐姐是不是,可隻要姐姐和雲哥哥的終身大事一天沒著落,一切就永遠輪不到她。
“琴兒你怎麼了,擔心我還是擔心沈雲,又或是你不喜歡秋景宣?”項元追著妹妹問,也許是她自己不喜歡沈雲,也就想不到妹妹會對沈雲動情,而妹妹在她眼裏始終是妹妹,即便她們隻相差了一歲,妹妹也是小孩子,小孩子談什麼兒女情長呢。
項琴無奈地看著姐姐:“姐姐真的喜歡秋景宣?”
項元微微臉紅,含羞帶笑地點了點頭,依偎著妹妹說:“元州相遇後,雖然對他一直念念不忘,但那是萍水相逢,心裏不敢起漣漪。現在他出現了,還會長長久久地存在,我就再也無法平靜。為了母後和父皇,我能忍耐能放棄,可父皇和母後卻說,要我去做任何想做的事,他們已經察覺我的心思,秋景宣並不是不可以選的人。”
“母後她……”
母親分娩之前,項琴曾在門外聽見她對雲嬤嬤說,若有三長兩短,一定告訴皇帝不能讓項元嫁給秋景宣。每一個字她都記得清清楚楚,而母後也說,她死了和她活著會很不一樣,那麼現在一切順利,是不是意味著姐姐可以繼續追求她想要的愛情?同是女兒的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去做任何想做的事。
“琴兒,將來你若是遇見自己喜歡的人,不論他是什麼出身,姐姐一定支持你。”項元笑意燦爛,摟著妹妹的肩膀,“我們不是說好,要一起出嫁。”
“姐姐,你現在很開心是不是?”
“開心,特別開心。”項元眼底溢出滿滿的幸福,可心中掠過一個念頭,又不免遺憾地說,“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事,倘若他不是秋景宣,而是真的禾景煊該多好,即便我不顧忌他的出身,隻怕他也不敢接受我。”
“原來你們還沒有說好?”項琴問。
“傻丫頭,這話姐姐和你說得,和別人可說不得,對他更不行,難道要私定終身不成?”項元笑道,“現在我能天天見到他能和他說說話,就心滿意足,將來的事,父皇和母後自然會為我做主。”
如今,一提起秋景宣,姐姐就眉飛色舞,過去她的人生裏有那麼多值得歡喜的事,仿佛都被比下去了。自然,項琴不覺得姐姐奇怪,她自己的心也在沈雲身上,倘若能像姐姐這麼大大方方地表白出來並有結果,她也一定會很幸福。
那之後幾天,便很少見大公主在宮裏,瑉兒和皇帝既然默許了她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人生,就不會攔著女兒,可其他人不這麼想,一兩次也罷了,當宮人們開始漸漸傳說大公主和皇子妃的兄長走得近,太後便上心了。
這一日皇子妃進宮請安,太後問過她的身體,又塞了一堆補藥後,就提起了她兄長秋景宣與大公主往來的事。
秋景柔明知太後念著沈雲,絕不會看上她哥哥,便含糊其辭地敷衍:“並沒有聽妹妹提起什麼,也沒聽兄長說過,大抵是底下宮人見風就是雨,隨口胡說的,妹妹是教養極深的帝女,哥哥他也不敢僭越君臣尊卑,皇祖母您放心,妹妹出宮也是到皇子府來陪我解悶,並不是與家兄有什麼往來。”
“真的?”太後將信將疑,心想著這事兒還要提醒皇後才好,都是帝後寵著慣著,叫那孩子無所顧忌,待秋景柔離去後,便吩咐王嬤嬤準備,她要親自去涵元殿一趟。
涵元殿裏,瑉兒坐月子還剩下沒幾天,已經下地活動筋骨,得知太後來,才不得不又躺回去,免得老人家擔心她。而項琴則在一旁幫著乳娘照顧小皇子,因為太喜歡弟弟,連弟弟的尿布也親手給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