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6 隻想冷眼旁觀(1 / 2)

清雅將來龍去脈說明,麵上是可笑又無奈的神情。這十幾年因後宮無人而清淨,難得才有宗室裏鬧出一兩件笑話,太後往往特別殷勤地幫著做主想辦法,事情在別人身上總是當熱鬧看,可落到自己身上,這會兒若是叫太後知道孫媳婦紅杏出牆,還不把她氣出病來。

“好厲害的人,不過是去了一趟皇子府,就看出這麼多門道,要是讓她再多開眼界,能把天都翻了。”瑉兒的怒意大於驚訝,原想著是一出皇子霸道強幸宮女,宮女委曲求全的故事,如此看來心機全在夏春雨身上,倒是委屈了浩兒。

“她從淑貴妃口中聽得,將來容不得她,希望皇後娘娘庇護,她會好好守著這個秘密,決不讓二殿下丟臉。她不求別的,隻求能留在三殿下身邊。”清雅說道,“您看,她把玉佩也交給您了,說是把證據也……”

“證據?她若喜歡,我著工匠雕刻各種各樣的送給她,趙錢孫李隨她挑,她以為這是什麼,金牌令箭?”瑉兒不屑,冷然道,“何況皇子妃是否紅杏出牆,就憑她幾句話?”

清雅問:“您打算怎麼辦?”

瑉兒道:“冷著她吧,之後若鬧出什麼事,也是她咎由自取。”

“夏春雨也罷,可二殿下和秋景柔,您當真不管嗎?”

瑉兒歎息:“知道了不管,若出了什麼事,我內心難免愧疚,可若管,我怎麼管?媳婦是她自己選的,夏春雨也是她要留的,最後要我去替她收拾爛攤子?”

清雅想了想,勸道:“您必然也不願看著二殿下被毀了,可若有一天外人知道他被自己母親選的妻子戴綠帽子,殿下往後還如何抬得起頭。”

瑉兒的目光落回那“何”字上,終究是嫌棄地不願伸手觸碰,倘若秋景柔堂堂正正來求自己,讓她與項灃合離,抗爭淑貴妃強迫的婚姻,而後不論是去跟了什麼人,瑉兒都會佩服她甚至祝福她,不論如何,她們身體裏有著一樣的血液,作為兒孫本是無辜的,瑉兒豈能沒有一丁點憐憫之心。可現在,她曖昧不清地做出這些事,她想好要麵對怎樣的將來了嗎?

“娘娘?”清雅道,“您是過不了淑貴妃的坎嗎?”

瑉兒雙眸抬起,長長的睫毛劃過冰冷的寒光,搖頭道:“我從沒把她放在眼裏,我是在想,為了潤兒。”

“您是說……”

“你知道,朝堂裏有很多人都不服我,他們總覺得我在背後左右皇上的一切,而照著眼前的形勢,數十年後我的兒女得到天下,甚至可能我也還存在著,對他們來說是無法容忍的事,二十年來,有的是人希望我消失。”

“娘娘您言重了。”

“清雅,政治不能講人情,我想為潤兒鋪設前路,就要替他掃清障礙,對我和潤兒而言,讓他哥哥消失才是前進的路上最該做的事。”瑉兒很冷靜,說的也是她心中早就明白的道理,“正如皇上,也願意兒子們爭得你死我活,好在將來守住他們得來不易的江山,他的想法和我是一樣的,隻是我們所求的結果不同。”

主仆倆一陣沉默後,瑉兒說道:“我不會加害他們,可他們要走什麼樣的路,即便奔向懸崖地獄,我也隻能目送他們。”

清雅輕輕一歎:“奴婢明白了。”

瑉兒合上雙眼,想到白天看見的情形,想到潤兒站在姐姐窗外的神情,心中更加堅定,吩咐清雅:“留神秋景柔的去向,暫時不必插手管,至於夏春雨更不必擔心,她很聰明,絕不會輕易丟了手裏的王牌。”

清雅應諾,但出門不久又回來,稟告的是二皇子的病情,說到可能是吃錯了藥,但皇子府的人堅持說沒有給項灃服藥,事情就變得蹊蹺了,現下懷疑的是,有人潛入皇子府想要謀害二皇子。

瑉兒冷笑:“你看,麻煩總是會自己找上門,淑貴妃現在一定要胡思亂想了。”

清雅心中一個激靈,緊張地說:“娘娘,會不會是秋景柔她……想要傷害殿下,咱們真的不管嗎?”

瑉兒手中握起了拳頭,她已經猜到這種可能,卻不知淑貴妃會不會被仇恨蒙蔽,一心以為自己對她的兒子下手,而忽略了她自己送到兒子身邊的危險。真真是應了那兩個字:冤孽。

“我隻想冷眼旁觀。”瑉兒道。

清雅依舊是最謹慎的人:“若是有一日,夏春雨露出曾經告訴過您,皇上那兒會不會怨您不作為?”

瑉兒搖頭:“他一輩子在這些事上搖擺不定,還不許我堅定嗎。”

這一晚,鬧到午夜過後,皇帝才回宮,許是怕驚擾瑉兒安眠,自行在清明閣歇下了,但隔天一早,瑉兒就帶著茶水來清明閣迎他起身,疲倦的人懶懶地靠在床榻上,瑉兒溫柔地為他解下寢衣,笑道:“不過去了一趟兒子家中,怎麼累成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