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平日裏不怎麼和母親相處,自然不知道母親的一些小習慣,母親向來是平躺著睡的。
關於他是怎麼知道的,那就說來話長了。
而至於這個麵朝裏躺著的人,他敢肯定絕對不是他的母親!
沐寧臣臉色冷淡,話中暗帶諷刺的說道,“哦,是嗎?原來母親已經病得這麼重了,重的就連我這個親兒子來了都不看一眼,這樣看來大伯母和祖母做一切真的都是為我好了。”
大夫人被沐寧臣這帶刺的話,氣的心中一惱,不由得責怪老夫人,要不是因為答應了老夫人,她才不來做這些出力又不討好的事。
“大伯母還能騙你不成,好了,既然都已經看過了,那就該回去了吧,大夫可吩咐過這病必須要靜養的。”
沐寧臣看著大伯母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出來這番話,心裏憤怒的同時又佩服她這張口就來的本事。
“大伯母何必這麼著急,寧臣已經好長時間沒有見到母親了,既然已經來了,為何不走近些看上一看呢?雖然大夫吩咐要靜養,但僅僅是看一看,應該還不至於打擾到母親吧,大伯母你說呢?”
大夫人藏在衣袖中的手,暗暗握緊,但臉上依舊滿是疼惜的望著沐寧臣,“孩子苦了你了,大伯母知道你想念母親,隻是大夫再三說道,一定不可以讓任何人打擾你母親,所以……”
沐寧臣以前一直蠻喜歡大伯母的,不論說什麼話還是做什麼事,大伯母總是大方得體,麵麵俱到,可現在他才發現,原來在大伯母大方得體的表麵下還藏著這樣一麵。
沐寧臣用眼神在屋裏掃了一圈。
屋裏的東西和擺設大致上沒有變化,而有變化的是人。
這些下人不管是忙著的,站著的,還是在床前伺候那個假母親的,通通沒有一個是他熟悉和認識的。
“如果大夫真的有那麼說過,那寧臣不看母親也無所謂,隻是還望大伯母能保證母親能病好如初,這樣的話,寧臣就毫無怨言了。”
病好如初!別說笑了,一個死人怎麼可能病好如初?
大夫人對身邊的下人使了個眼色,示意她趕緊帶沐寧臣出去。
一直留意著大夫人神色的沐寧臣,自然也看見了這個眼神,“大伯母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是想趕我走!”
大夫人聽見這話,笑了出來,揮手讓已經走到沐寧臣身邊的下人住手,“你這孩子想多了,怎麼會是趕呢,大伯母隻是擔心這樣會吵到你母親,所以才想帶你出去而已。”
沐寧臣對大夫人的這番話很是不屑,這屋裏這麼多的人,怎麼就偏偏擔心他一個人會吵到母親,“大伯母還沒有回答寧臣剛才的話,假如寧臣不去打擾母親,那大伯母是否能保證母親病好如初!”
沐寧臣抬著頭,雙眼緊緊的盯著大夫人。
大夫人能掌管沐府內院多年,其承受力自然要比尋常人厲害,“這病本就是說不好的事,誰也不能保證明日會怎樣,大伯母我這麼做,也隻是聽大夫的吩咐,盡自己最大的力,至於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