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羽率二百精騎。在項何,陳武,黑虎三人的陪同之下堪堪來到四明山陳家寨外,尚不及譴人搦戰,忽見寨門大開,數百精壯山民呼喇喇地湧了出來。寨外列好陣勢,鼓響處,一名須發花白地老者一手駐拐,一手押著一名精壯漢子,出陣而來。
項羽的眸子,登時便是落到了那名漢子的身上。項羽本能的感受到,他就像困在籠中的雄師,一旦這囚籠打破,隻怕是會撕碎裂空。而這囚籠,絕對不是他身上的繩索,而是他前麵那幹癟的胡須花白的老者。
項羽和項何正在疑惑間,便是見那老者立住,拱手道,“參見將軍,將軍可是為楚軍士卒被殺一事而來?小犬無知,私殺官軍,今已闖下殺身大禍,今特綁來軍前,任憑將軍處置,是殺是剮,老夫絕無半句怨言。隻望將軍念及寨中百姓無辜,切莫禍及他人。”
“巫那老漢,何為將軍?此乃西楚霸王。”黑虎卻是登時便是上前嗬斥。
那老漢一驚,便是垂手惶恐道,“原來是霸王,恕老漢眼拙,未能識明。還請霸王恕罪。”
“無妨。”項羽擺手道,“子雲,按楚律,襲殺官軍,當依何處?”
“稟霸王,按律當夷三族。”項何卻是輕言道。
而那邊的陳武,卻是眼中陡然一緊,便是要開口。但是,卻是陡然被那漢子的聲音打斷,“巫那豎子,殺人者吾,與吾父吾妹無幹,何能殺我家人?”
“豎子,住口。”那老漢卻是用那拐杖,狠狠的往那漢子腳腕處狠狠一抽。那漢子腿腕一彎,但是又是立刻直起。那拐杖這次卻是沒有斷,許是這老漢換了個更結實一些的。
“霸王,吾家,願依楚律處置,但懇請霸王,勿傷寨中百姓。”那老漢又是接著道。
“唔~”項羽揶揄了一聲,便是道,“那漢子,聽你所言,爾可不服?”
那精壯漢子,瞬間便是來了精神,趕忙呼道,“自然不服。楚軍傷我寨民在先,欲襲我寨在後。天下安有此等之官軍?哪怕是前秦之時,虎狼秦軍,也是傷民者誅。大楚難道無此等軍律?吾殺之,何錯之有?”
“大膽。”黑虎又是上前嗬斥,“若非爾等,占山為王,奪路為寇,殺人奪財,襲城掠物,毆吏抗稅,圈民為奴。我楚軍,安會發兵來剿?”
項羽頓時便是有點吃驚,這個小夥子,現在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但是,不待項羽出言,卻是見那老漢,接著說到,“這位將軍,此言差矣。那是越人之寨,我等乃是華夏正源,炎黃之後。從不敢敢此等大逆不道之事,秋納糧,冬服役,從來不缺。”
“什麼?這難道不是越人山寨?”項羽一愣,那羊皮地圖上,明明畫的是越人之寨。這也不是項羽矯情,隻是劃分之後,好對待一些。
對於華夏子民的寨子,多半是先禮後兵。都是在大亂時節,活不下去的窮苦人,沒有過多的計較,願意下山為民,還便罷了。可是對於越寨,那便是要他們移風易俗。難度麼,讓其順利的遷下山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即便是那些族人們同意,各寨的寨主也不可能同意。所以也就沒有再說的必要了。不過嘛,現階段無論是那種寨子,基本都是鐵血遷下來的,幾乎沒有主動順從的。對此,項羽也是沒有更好的辦法,流血不可避免之時,隻能是盡量少流血了,鐵血之後,至少其他的寨子心中忌憚,不會那麼抗拒了,自古,便是一貫如此,大仁者皆不仁。
“哼哼~這寨子裏,除了我阿爹,可都是越人,你能怎滴?”那漢子卻是伊吾道。
項羽頓時便是疑惑,這神州之人,而為越寨之主。看來,那地圖也是沒標錯。不過,現在卻是有點難辦了,這可是屬於特殊情況。
“豎子,住口。”那老漢卻是嗬斥,轉頭卻是對著項羽笑到,“稟霸王,《會稽誌》雲:“少康,其少子號於越,越國之稱始於此。”。而《國語》中,有“勾踐,祝融之後,允常之於,羋姓也。”,霸王,有此可見,越人,並非不是炎黃之後啊。”
項羽卻是一陣無語,《國語》?他都無語了,說的這些書,他一個都不知道。搞的他都有點懷疑了以前是咋考上的大學來著?不過,聽此,貌似他對這化歸王化,不太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