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河邊草,悠悠天不老,野火燒不盡......”我躺在草地上,耳邊響著不遠處學生們快樂的歌聲,天空純淨得沒一絲雲彩,我好像能穿過這透了明似的湛藍看到另外一個世界。

翻飛挺落葉初開,悵怏難禁獨倚欄。兩地西風人夢隔,一天涼雨雁聲寒。

無端地腦子裏又浮現出這首詩。自問沒有作詩的才能,它究竟是怎麼完完整整到我腦子裏來的?分明是一首悲秋的詩,卻一年四季,拂曉黃昏,時時在我耳邊縈繞,落葉,孤雁,西風,斷腸人,似有人在痛徹心扉地吟詠。是誰?究竟是誰?我不由出了神.

我叫林珞,湖南某城市的初中英語老師,喜歡跟孩子們在一塊玩,所以選擇了教師這一行業,可是又好像對誰都沒有特別親熱的感覺,甚至父母,可能是由於母親小時對我管教過於嚴格吧。雖說不上琴棋書畫,可也紮紮實實練了幾年古箏和書法。此時正是2007年的陽春三月,我帶了班上的學生在河邊野炊,孩子們一離開課堂簡直就像出籠的鳥兒,瘋開了。

“林老師,快來啊,有人落水了!”“來人啊,嗚嗚嗚......有人掉河裏了!”我一驚,馬上爬起來,跑到河邊。原來我班一女生翻螃蟹入了迷不慎滑入深水中,我馬上跳進河裏,憑著我的狗爬式把她往岸邊拖,幾個會水的男生也遊了過來,眼看女孩獲救,我卻突然感到一陣漩渦把我卷了進去,我伸出手大叫“救命”,一個男生試圖來抓我的手,卻終於沒有抓住。岸邊傳來的一聲聲大喊“林老師”“林老師”......還夾雜著一陣陣嗚咽。隨之眼前一黑,隱約又有人在念著“翻飛挺落葉初開,悵怏難禁獨倚欄。兩地西風人夢隔,一天涼雨雁聲寒。”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終於有了知覺,卻是透心的冷,微微一動,便感到頭痛欲裂。我不由使勁喊道“冷,冷......”傳入自己耳中的聲音卻細若蚊吟。

“珞兒,珞兒,你終於醒了。謝天謝地,嚇死爹了!”

爹?是老爸嗎?怎麼這麼幽默了?我什麼時候叫過他爹啊?

我費力地讓自己睜開眼睛,看到的卻是一頂灰布帳子,一張木床,身上還蓋了床藍花的土布被子。天!老媽的品味怎麼突然變得這麼老土了。再一想,不對啊,微一轉頭,一個穿著粗布長衫,前額剃了個精光,好像還留了根辮子的中年男人映入眼簾。“啊......!”我擁緊被子,使出全身的力氣尖叫:“你是誰呀?”

“傻孩子,我是你爹啊!”

“爹?那......那我是誰啊?”驚慌的我簡直語無倫次。

“這孩子,怎麼就傻了,我是你爹,你當然就是我女兒珞兒呀!”這個自稱是我爹的人又驚訝又擔憂地看著我。

“我......我......是珞兒沒錯,可是我不是......”

“唉,對了,你是珞兒,你娘生你的時候正是黃葉飄落的時候,所以才給你取名叫落兒啊。”

原來此落兒非彼珞兒。

我打量下四周,一間木板的房子,簡單的老式櫃子,破舊的老式桌椅,上麵還放了個瓷製茶壺和幾個缺口的瓷杯,旁邊有個琴架,架子上麵一把錚。最後再次把目光鎖定在我這個“爹”身上。想起最近瘋狂流行的穿越小說和電視裏,常常有女主因為機緣巧合回到古代,難道會真有其事?一定是,我一定是穿越到了古代,而看我這個爹的打扮好像是清朝,隻是不知道是哪朝皇上,而且這家人好像不富裕。

看著我東看西瞅,我的“爹”就更覺奇怪了,“閨女,你到底怎麼了?”

“我......”如果穿越是事實,那麼眼前這個人就是我在這裏的第一個親人,也應該是我第一個依靠,先接受他再說吧。我隻好怯怯地說:“爹,我好冷,頭好痛......”

我“爹”摸了摸我的額頭,憂心忡忡:“還沒退燒呢,怪不得,爹再去給你拿床被子啊。”

看著他匆忙跑出去的背影,我不由大歎“蒼天啊,小說裏的穿越不是穿到皇族當格格,就是貴族當千金,不但錦衣玉食,還能一睹皇帝的聖顏,我怎麼就這麼倒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