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陰陽血骨(1 / 1)

蕭毓晨能夠清楚地聽見皖節奏分明的心跳,沉穩而有力,就在自己的耳畔一下又一下地敲擊著。皖身上特有的體香穿過層層衣料,在他的鼻尖氤氳開來,寵溺著他的心房。蕭毓晨伸出手反抓著皖的胳膊,就像是落水者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不鬆開。他知道自己很弱小,甚至比不上和她一樣穿越而來的景柔。但他同樣知道,即使是這樣的自己也依舊可以找到一個人來依靠,這個人現在就在他身邊,用溫熱的懷抱迎接著他。

“皖,從這裏出去之後,再好好教我武功吧。”蕭毓晨的聲音很微弱,但是卻傳遞出一種冥冥之中的卓絕。他的心已經平靜了,與其在這裏消沉,不如來日加倍償還。

“嗯,一定。”皖的嘴角勾勒出一絲溫柔的微笑。蕭毓晨沒有抬頭,否則他一定會看到像天使一樣眼底流轉著盈盈笑意的皖。那樣粲然的微笑,比春天最和煦的陽光還要明媚,比掛著滿滿糖漿的蜜餞還要甜膩。

景柔將玉笛收入袖中,輕手輕腳地走到守衛的士兵麵前,臉上卻掛著溫和的微笑。原本不動如山的戰士見到她立刻恭敬地俯身行禮,在他們眼中,鳳鸞使者是身份與權力的象征,與生俱來的尊貴氣質是他們這等凡夫俗子所不能比擬的。

景柔定了定神,客氣地說:“二位在這裏站了大半天了,累了吧?池將軍正在帳中飲酒,你們休息一會兒也無妨啊。”

“屬下不敢!守衛此等囚犯是吾等職責,望大人理解。”其中一人高聲答道,另一人亦是神色嚴肅,點頭附和。

景柔早就料到這對木頭腦袋不可能這麼容易就放鬆警惕,手腕微微一抖,玉笛便從袖子裏旋傾而出,晶瑩剔透的玉石在銀輝熠熠的月華之下綻開綺麗的光芒,宛如一朵盛開在暗夜裏的瀑雪白蓮,靈犀微動。

“二位真是盡忠職守,既然如此,就讓本尊吹奏一曲助興吧,也算是不辜負這麼美的夜色。”景柔說著便要吹響那龍吟鳳鳴。兩位士兵既感到誠惶誠恐,又怕拒絕會掃了鳳鸞使者的興致,心想機會難得,便默默地等待笛聲奏響。然而當悠揚的笛聲緩緩流出時,他們除了那罌粟花一般令人醉心神往無法自拔的樂音之外什麼也感受不到了。

月亮的影像在視線裏逐漸扭曲,漫無邊際的夜空像是被藏藍色墨汁塗滿的巨大畫布,包裹著模糊的瞳孔,陷入無限的靜謐。兩個士兵的眼神沒有了聚焦,仿佛靈魂出竅一般盯著景柔靈巧地飛舞於玉笛上方的手指出神。婉轉的笛聲聲聲入耳,像是一根根細針插進了腦髓,一陣陣刺痛從頸椎傳來,竟帶來一種說不出的快感。

樂聲倏地停止,沒有任何征兆,先前其實也就是重重刀劍齊鳴中的一絲餘音,現在隻是回歸到了刺耳的金屬摩擦聲中罷了,幾乎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景柔伸出手在兩名士兵的眼前晃了晃,他們的目光追隨著纖細的手指左右遊移,但眼神空洞,沒有一絲神髓。

景柔收回手,滿意地笑了。

“嘿嘿,本姑娘還是很厲害的嘛。你們兩個,都給我老實休息!”

隻聽景柔一聲令下,兩名士兵便“撲通”一聲跪坐在了地上,武器隨意地扔在一邊,先前的緊迫感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景柔很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不對不對,現在哪是你們休息的時候!你們知不知道皖的行李放在哪?”

士兵們點了點頭,手指向旁邊的一座營帳。那裏離他們現在所在帳篷隻有十步之遙,此時滅著燈,像是沒有人在的樣子。景柔望了望遠處空地上緊張操練的士兵們,估計這個時候潛入旁邊的營帳也不會被發現,便指派其中一名被催眠了的士兵前去取行李,自己則在帳前觀望。

不一會兒,那個士兵便捧著一個插著劍的包袱小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