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節 蛇窟(二)(2 / 2)

很早以前這裏曾是亂葬崗,底下埋的死人多,埋的死人多了,鬼魂便多,加上枉死的人怨氣重,那些鬼魂長長久久的在此地徘徊。某些逃離家鄉落難的人偶然在此停留,皆被鬼魂攪得不得安生,又不知過了多久,某天,路過此地的一個道家高人將鬼魂驅趕入了冥界,又在人界與冥界之間下了封印。

自此這裏才得享太平,道家高人偏愛菊花,在封印地的周圍種了幾株菊花,日複一日,年複一年,菊花一片連一片,越開越盛,漸漸竟形成一道絕美的風景。吸引了遠處流落的異鄉人,異鄉人愛上了這裏清幽淡雅,搭房蓋瓦,安起了家,有了第一個住戶,接著,又有了第二戶,人多起來就形成了一個村落。

繁盛起來的村落給這個村子起了個名,就叫菊花村。

菊花也是群蛇最愛的花,若不是戰亂,這裏應該還是很美麗的吧!蛇窟裏的群蛇整整齊齊地盯著小花蛇墓地上的那朵菊花似乎有些神傷。

長刀已經帶著胡言離開菊花村了,他在路上碰到一個背小破包的趕路人,長刀是不擅言詞的,他隻有跟動物用哨音交流的時候能夠很順暢地表達他要說的話,可是,對人,他從來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才好。

趕路人走得很快,他很想問問他。

可他走得太快了,長刀背著胡言一路緊隨,終於引起了趕路人的注意:“兄弟,這是咋了?”

“病了。”不擅言詞的人話少,精簡。

“啥病啊?”

長刀恨起他的羅嗦來,問什麼問,問了他能治嗎?他便懶得跟他廢話,趕路人也是懂得看人臉色的人,一見長刀冷了臉也就不敢說話了。可是這麼個人一直跟在自己的旁邊走,一步不落的,卻又不說話,也太尷尬了些。

他少不得又找些話題來跟長刀聊:“家中還有什麼人啊?”

“有沒娶妻生子啊。”

全是些家長裏短。

陸長刀生性傲慢,最是見不得一個大男人像個婦人似的扯些無聊話題,也不想著要問他要打聽的事情了,提了腳一使勁,甩出趕路人老遠。

等他覺得疲憊,停下來休息時,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路上涼嗖嗖的,連個鬼影也見不著,那死屍似的胡言哪裏像是病了,倒像是睡著了一般。一想到背著他已經走了這大老遠,長刀心裏很憤怒,把他扔地上給踢了兩腳,一腳踢出丈把遠,踢完之後他又後悔了,氣是出了些,然而是作賤了自己,人是他踢的,最終還得是他拾回來,繼續費力地背著。

他退回去撿胡言時,那個趕路人追了上來。

滿頭滿臉大汗不要命地狂奔,從長刀身邊經過時,揚了他一臉的灰,“呸”長刀嫌惡地呸了一口,再看他身後,竟然是一群蒼鬼追了過來。

他將胡言往肩膀上一扛,發動火力地朝趕路人追了過去。

這一跑一躲一藏再一歇息,已經過了兩三個鎮了,在這期間長刀停下來替胡言找過醫生,他找醫生的方式跟他的長相完全不符,將人往鎮上醫館裏一扔,醫館裏的醫生都是老實人,被他這粗魯舉動嚇得不輕,戰戰兢兢地問:“大哥,啥事啊?”

長刀也不說話隻是隨手一指被他扔在地上的胡言。

醫生都是有眼力勁的人,便去看被扔在地上的胡言,又是聽診,又是把脈,脈象並無異常,聽診也並沒聽出什麼來,隻這個人不管是紮針還是用藥,隻是不醒。醫生束手無策,誠惶誠恐地跟長刀彙報診斷結果。長刀初時還有耐心聽幾句,接連看了幾家,隻要看醫生的神色,便不等醫生開口,又拾了人火速離去。

他這番行動引起了趕路人的注意,他這時才說了幾句對長刀來說有用的話,“原來你是要找醫生啊,早說嘛,以我闖南闖北的經驗,我告訴你在哪裏可以找到神醫。”

長刀似乎看到一丁點希望,抬起眼睛看向趕路人,趕路人一瞧有反應,接著又說道:“再往前走三裏地,那裏住著一位蓋世神醫,什麼疑難雜症到了他手裏都不是事。”

長刀繼續扛著胡言往前走,往前走三裏地嘛。

“哎哎哎,等一下,我還沒說完呢,你急什麼呀?”趕路人追了上來。

“神醫好色。”

“你得給他準備一個絕色的美人了,他才肯給你的兄弟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