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噓寒問暖,見天往景萱院送珍寶,送補品,看待瑤草如珍似寶,戳疼了了楚家另外兩位奶奶耳朵,也燒紅了他們眼睛。
大家身份相當,待遇如此不同,兩位奶奶不平衡了,憤慨了。
女人心,海底針!
唉,這無論好女人壞女人,嫉妒心總是會如影隨形,無處不在。
有利益就有紛爭,有女人就有是非。
這一不平衡,原本和諧共處的關係就漸漸有了縫隙了,時間一長,漸漸生出了蟲子,長成了幺蛾子。
卻說楚家清貴之家,官宦門第,在京城也是數得上的門戶,但凡京中有什麼生養死葬,升官發財娶老婆之事,都有楚家一席之位。
隻因瑤草這位長房長孫媳婦身子不方便,老太太高壽看破紅塵躲清閑,大太太也上了些歲數躲個疏懶。二太太三太太也過了出風頭的年紀,都愛圖個清靜。是以,汴京城裏官太太圈子有聯誼,隻要不是頂頂重要,諸如王妃宰相夫人宴客之類,一般都是二奶奶三奶奶代為出席。
這兩位奶奶社交頻繁了,頭上又無人拘管,看慣了花紅柳綠,金碧輝煌,聽慣了甜言蜜語奉承話,難免心思也活泛了。想著終有一日,這些應酬就輪不到自己出頭了,心中難眠泛酸。
恰逢有認識瑤草故人打聽瑤草消息,楚家大奶奶做姑娘時候也很活躍,怎麼做了媳婦卻銷聲匿跡了?
遇到方三夫人方氏在場,當然說的一好百好。若遇上有心下蛆者,恰逢方家柯家無人在場鎮守。
二奶奶三奶奶便乘機反而說些似是而非酸話。
有心人一看有機可乘,便乘機下蛆,言及瑤草年少之時如何如何。
真是說這有心,聽者有意,一拍即合。
其實大家都在一個圈子裏交遊,誰是誰非,大家心裏都有數,二奶奶三奶奶對與這些話真偽其實心知肚明,不僅不紛爭,反是緘默不語,態度曖昧。
高門大戶中生活久了,人都成了精了。主婦一個眼神,小丫頭們變心領神會了。更有那些自以為受了大房氣的刁鑽之輩,正好私下傳播大房是非,以泄心中憤慨。
說起來,瑤草自入府,極力約束身邊丫頭,可是架不住楚景春是楚家下一任大家長,瑤草如今夢熊有兆,而且大夫已經說得清楚明白,乃是龍鳳胎。這就表明,瑤草當家奶奶位子十拿九穩了。
盡管蓮子石榴這兩個丫頭謹守本分,不張揚不作耗,難眠有人上趕著巴結,討好。
但凡一個家庭,有人受寵就有人失寵,有人高興,必定有人失意。
被恭維者或許一笑了之,並不在意,被踩之人必定刻骨銘心。
這些人如今的了機會,又有奶奶罩著,焉能不借題發揮?
很快,有關瑤草不是淑女,閨名有損,婦德有虧的傳,便在楚府下人中間悄悄傳開了。
也是瑤草婚後很少出門應酬,他們實在無話好嚼,隻好把瑤草昔日事情,什麼與趙棲梧啊,青梅竹馬啦之類添油加醋,彪悍打架啊,肆意發揮一番。
瑤草知道,這些話出處,也知道傳播者意圖,不過瑤草昔年已經悍名在外,這些話根本傷不著瑤草,況且當年之事,楚景春知之甚詳,瑤草就更不擔心了,想著自己行得正,坐得端,不怕宵小作祟。
對於景萱院丫頭一律壓製,不許他們出外生事。蓮子石榴等雖然義憤填膺,隻因瑤草有話,不許紛爭,隻得忍耐。
可是,人無傷虎意,虎有吃人心。是非之人見瑤草毫無反應,楚景春也不理會,不過幾個小丫頭被大夫人捉住罰了一月月錢了事。遂膽大起來,蹬鼻子上臉,上趕著撩撥。
慢慢的,瑤草當年自衛傷人,竟然演變成了水性楊花,爭風吃醋。
不說蓮子石榴李媽媽氣憤難當,就是瑤草至此,也知道不能再保持沉默了,否則,就會一如母親方氏當年,一點善意,竟然被人人為可欺,將之踐踏,踩在腳下了。
人有了決斷,就好辦了。
瑤草對著貼心丫頭蓮子石榴一番吩咐,很快,府中謠言通過蓮子傳至外書房雨墨耳中。
瑤草自己依舊憨吃酣睡憨登登養胎,歡歡樂樂的過日子。
很快,楚景春就得到了詳盡消息,知道了兩位弟媳婦作為。
楚景春不愛跟人紛爭,甚至不做思忖,已經找到了最好的應對之策。這一日下朝,楚景春來到老太太房裏請安問好,臨走,隨意拋下一句話:“今日聖上留下孫兒說話,有意給孫兒挪個地方做做官,有兩個選擇,一是禦史台察院按察使,一是登州通判。”
接著,楚景春笑顏以對老太太,他有意帶著妻子去登州做一任通判。
老太太訝然不已:“既然可以選擇,為何不就近做個按察使,卻要舍近就遠去做登州?”
楚景春玉骨折扇輕輕替祖母扇著,星眸燦燦對著老祖母露出一排潔白牙:“孫兒不耐煩紛爭喧嚷,去登州圖個耳根清淨。”
言罷作揖,輕搖折扇,笑嘻嘻告辭了。
此話一出,老太太聽出了話裏有話,嘴裏念叨‘耳根清淨‘四個字,暗自猜測,頗費了些思量。
隨即眉頭一皺,吩咐貼身大丫頭鸚哥去仔細打探,近日府裏有無什麼閑言碎語傳出。
鸚哥其實知道大少爺之話所為何來,隻是大太太當家,已經下了封口令:“等閑之事,不得驚動老太太,否則,後果自負。她因此才忍下了。
如今老太太主動詢問,鸚哥與琥珀一對眼神,決定不再隱瞞,遂一五一十,將二奶奶三奶奶房裏小丫頭們如何私下嘀咕,說大奶奶原來眼見這般嫻靜溫順都是偽裝啦,根本就是個悍婦,曾經與某某青梅竹馬,差點議親等等雲雲都說了老太太聽了。
老太太一聽大怒:“這還了得,鸚哥,傳大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