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虢虎慚愧不已,斬殺天蜈,祭奠夢魘祖父,乃是他們這些子孫的責任,然而六百多年來,這一脈一個巫境巔峰都沒有,何談斬殺天蜈大妖?
族老輕歎:“湛長老已經斬殺天蜈,祭奠夢魘,你們就放開這個心結吧。眼下也沒什麼要緊的事情,巫棘瑜和巫芃韞也未到,咱們一起去祭拜祭拜夢魘吧!”
巫棘幽點了點頭,族老若是不提出這個建議,身為女兒,總不能讓父親一起去祭拜女婿吧……
陽翟諸犍也跟上隊伍,雖然他可以免去,不過刑天夢魘不愧一個好父親,也身為陽翟氏女婿,去拜拜也理所當然。
一路上巫棘幽沉默不語,刑天虢虎等子孫也就不敢說話,默默地來到靈堂。
靈堂不大,占地不足十丈方圓。
大門前端放一鼎,香火繚繞。大門敞開,一個栩栩如生的塑像身披紫袍,端坐靈堂。
巫棘幽放下巫棘穎,交給陽翟諸犍。
轉身從專門負責守衛靈堂的子孫手中接過一束檀香,點上,嚴肅地插進大鼎。跪伏在地,巫棘幽雙手交叉捧胸,微閉雙眼,喃喃自語,雙目清淚滴下,卻被渾身環繞的生機吸走。
刑天虢虎兄弟帶著刑天陸吾、刑天天驕、刑天長蠻、刑天獅龍、刑天蒼青以及從未在此祭拜過的刑天暴龍、刑天金猿和刑天月狐三兄弟以及八個小女孩,每人手執一束檀香,恭敬跪倒在地,捧香磕頭。
族老接過檀香,遞給陽翟諸犍和巫棘穎,一絲不苟的躬身敬香,然後放進大鼎。
“這就是夢魘的肉身?”
族老突然開口,陽翟諸犍心中一跳——他本以為是塑像來著。
“回老祖宗的話,這的確是祖父的肉身。兩位祖奶奶應祖母請求,請求毒巫殿大巫級長老祛除了祖父體內的天蜈毒素,然後以秘法保持祖父肉身不腐。”
族老聞言,看著巫棘幽輕歎:“唉,苦了小幽了!咦,怎麼隻有夢魘肉身在此,不見你們刑天氏諸多前輩靈位呢?”
“刑天氏前輩靈位,是在宗祠供奉,每年族祭的時候全族兒郎一起祭拜。這個小靈堂隻是府上老少祭拜祖父所用罷了。”
族老聞言點頭,伸手扶起巫棘幽,歎道:“夢魘為了兒子,回歸巫神懷抱,也是一樁幸事。小幽不必過於悲傷,沉浸在悲痛的過去,要著眼現在,看向未來。你看,兒孫滿堂,二十世孫人才濟濟,都快長大成人了!”
巫棘幽點頭,不舍地看了一眼刑天夢魘的肉身,起身輕歎道:“小幽明白,不過小幽並未沉浸於悲痛,隻是常常覺得是自己害了夢魘。若非小幽慣壞了幽狼、夜豹,夢魘也不會孤身冒險進入十萬大山,最後身殞。”
族老無言拍了拍巫棘幽:“小幽不必如此,夢魘也是望子成龍,即使為之身殞,也無怨無悔,豈能怪罪小幽呢?”
巫棘幽強顏一笑:“謝謝老爹,小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