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吃飯(1 / 2)

從超市出來已經很晚了,再回‘漫步’已經沒有什麼必要了。溫柔和景紅兩個人索性就著還沒有關滅的路燈散步。

將近半夜,路上零星幾個行人,也都行色匆匆急著往家趕。像她們這樣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孤兒,反倒是無牽無掛。

兩個人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就這麼慢慢的走著。

夜風微涼,卷起路上的殘葉飄舞。星空寂寂,不免平生出幾分淒涼感慨。

“小柔,你說我們的父母會是什麼樣的人?為什麼把我們生下來又不要我們,他們現在活著還是已經死了呢?”

“我想他們應該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說真的小柔,你有沒有恨過他們,恨他們生下我們又把我們拋棄。這麼多年,每當我想起小時候遭的那些罪,我就會恨。可就算這樣,還是不由自主的想念他們,想他們是什麼樣的人,過的好不好,有沒有想起過我——”

“別難過了景紅,我們現在不是挺好的嗎。”溫柔掏出麵紙遞了過去。

景紅用力的擰了把鼻涕,擦擦眼淚,帶著鼻音的咧嘴笑道:“是啊,爺現在多瀟灑,想那些沒用的幹屁啊。小柔,說實話,能夠重新遇見你真好。”

“景紅,我也是——”溫柔輕聲道。

景紅攬著她的肩膀,兩腦袋擠一塊兒,吸吸鼻子,破啼為笑。

身後傳來‘沙沙’的腳步聲,兩個人誰都沒有在意,以為是路過的行人。直到一道黑影‘嗖’的竄到前麵,嚇了她們一大跳,一抬頭,就看見一個穿著棉軍大衣的男人擋住了去路。

這個季節正是夏天,人人都是怎麼涼快怎麼穿,這人倒像是在過冬天,裹著件大衣也不怕捂出熱痱子。

兩人正嘀咕著是不是碰見神經病了,就見他揚了揚下巴‘嘿’了聲,確定兩人目光都放在他身上後,冷不丁的把抿緊的軍大衣往兩邊一掀,露出裏麵光溜溜的身體。

啊——景紅和溫柔被嚇的同時尖叫,男人興奮的直喘粗氣,摸著身體,朝著兩人直做下流動作。

“你媽的,變態啊——”緩過神兒來的景紅怒了,拎起手裏的東西朝著男人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狠砸,腳上也沒閑著,穿著高根兒鞋單朝著那玩意兒上踹。

溫柔也跑過來幫忙,舉高了方便袋子裏剛買的一拉罐罐頭,對著他的後腦勺猛削:“讓你變態,讓你出來嚇人——”

倒黴催的變態男,哪尋思著兩個美女會這麼彪悍,被揍的是‘嗷嗷’直叫喚,逮個機會就抱頭鼠竄逃了。

景紅和溫柔累的氣喘噓噓,頭發也散了,衣服帶也掉了。索性鞋子一甩,坐在馬路牙子上休息。相互瞅著對方狼狽的小樣兒,兩人忍不住哈哈大笑。

“我說小柔,平日裏倒是看不出來,你打起架來還挺生猛啊。”

“還說我呢,你那幾腳下去差點兒沒讓他斷子絕孫。要是真把他給踢死了,可就麻煩了。”

“這樣的變態踢死他也活該。不過想想,他也真夠倒黴的,你說怎麼就碰上咱們倆這對彪女人了呢?”景紅說完兩人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等笑夠了,溫柔撿起地上的方便袋,打開看了看:“可惜了這些吃的,都摔壞了。還好罐頭隻是癟了兩個坑,不耽誤吃。”

景紅拿起來左右晃著端詳一番,感慨道:“罐頭都砸成這副熊樣了,那他的頭指不定得鼓出多少個大包來。咦,想想都覺得疼。”

溫柔被她假惺惺誇張的表情逗樂了,推了下她的胳膊:“好了,別耍怪了,趕緊回去睡覺吧。再不走,天都快亮了。”

“是,是,是,這就走,我的溫大人。”

路燈下,兩個拉長的人影,牽著手慢慢消失在視野中。

景紅原本租了一室的房子,溫柔來了以後,就顯得有些擠巴。兩人一合計覺得還是租兩室的寬敞些。於是,就在離漫步不遠租了現在住的房子。

房子是零八年以後蓋的,全封閉式的小區,電梯十二樓,六十二坪,標準的兩室一廳,每個月不包水電費一千八百塊的房租。在這個地段來說,算是很便宜了。

早上八點十分,正是普通上班族上班的時間。而對於混跡夜場討生活的人來說,卻是睡夢正酣的時候。

景紅正作著美夢,夢裏客人給了她很多小費,厚厚的一摞,她正開心的數著,就聽見耳朵邊在唱歌:

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

綿綿的青山腳下花正開

什麼樣的節奏是最呀最搖擺

什麼樣的歌聲才是最開懷

……

好一頓掙紮才意識到是手機在響,閉著眼睛往枕頭邊上一通亂摸,終於逮著罪魁禍首直接按滅,接著繼續回夢裏數錢。

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

綿綿的青山腳下花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