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不小也不黑,確切的說很大也很白,對於石井琛異於常人的命名水平,溫柔不予置評。明明是頭威猛的白虎,偏偏起個狗的名字。小黑,小黑,聽起來真是遜斃了。幸好老虎不會說話,要是會說的話,第一個撲過來就能咬給它起這糟心名字的主人。
溫柔覺得她這時候都能走神兒了,真是作死的前奏。眼瞅著那頭威風凜凜、被養的膘肥體壯的大家夥鑽進鐵籠裏,不自覺的後背抵著欄杆往旁邊挪蹭。
白虎走進籠子裏,眼皮夾都沒夾貼在籠欄杆上當壁花的溫柔,找了個地方躺下來,百無聊賴的打著哈欠。
籠子外麵見慣它凶猛的幾個人全都愣住了,有人忍不住道:“琛哥,小黑它今天怎麼這麼溫順,該不會生病吧?”
另一個人道:“別胡說,小黑能吃能喝哪裏像有病?再說,醫生定期給它做檢查都沒發現什麼問題,怎麼會說病就病?昨天你沒看見它咬死兩隻鬣狗的狠勁兒,渾身的精力使都使不完。”
“那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我哪知道,要不你進去問問?”
“你怎麼不進去?”
石井琛打斷兩個手下的爭論,道:“小黑這是覺得它的對手太弱,根本不屑一顧,你們過去刺激刺激它。”
“是,琛哥。”
所謂的刺激就是拿特製的棍子去捅白虎,把它撩撥得急了眼,逮什麼咬什麼,這就是成了。
溫柔本來見老虎趴那沒有要咬她的意思,還挺慶幸的坐下來打算歇會兒恢複下體力。那邊石井琛就讓人過去捅老虎的屁股。
都說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更別提拿棍子去戳了。沒兩下小黑子就怒了,站了起來衝著籠子外麵的人咆哮怒吼。它越是這樣,棍子越往裏撩撥。到最後,挺安靜的獸被惹到炸毛,暴燥不已的來回的在籠子裏亂竄,虎須被臉上呲裂的頰肉抖動的亂顫,鋒利的虎齒森冷的讓人不寒而栗。
這就是森林之王的霸氣,即使隔著籠子,仍然讓人感覺到恐懼。可想而知,被關在一起的溫柔此刻的心情有多麼的糟糕。
憤怒的小黑無法對撩撥它的人做出任何懲罰,便轉移了目標,朝著溫柔走過來。在它眼裏,這種兩隻腳走路的生物全都是惹人討厭的家夥,讓它有種強烈撕碎的衝動。
麵對著如此凶猛的動物,溫柔不知不覺冷汗已經透濕了脊背,眼睛死死的盯著它,一雙握刀的手卻出奇的沉穩。如果忽略掉因為之前擊殺鬣狗時,某部分已經卷了刃,不知情的還以為她握在手裏的是把絕世寶刀。
白虎可沒有人類的眼光去觀察這些,它隻知道現在它很憤怒,就想把麵前這個兩隻腳的生物撲倒,再咬斷她的喉嚨。
所有人全都摒住了呼吸,包括同白虎對峙著的溫柔。
直到以後很長時間,石井琛的幾個手下仍然能夠清晰的記得這一幕。
一身狼狽的嬌小女人,硬撐起疲憊不堪的身軀,明明弱到來陣強風就可以把她吹倒,卻在站穩那一刻,周身泛起毅然冷冽的氣質,她的目光堅定,後背挺得很直,她站在那裏,看似柔弱卻給人的感覺足以強到撐起一片天。
不知道為什麼,他們不約而同的有種感覺,她不會輸,既便在她麵前的對手是頭憤怒的猛虎,光是一隻粗壯的虎爪就能把弱小的她擊飛。
暴燥的白虎終於忍不住咆哮著撲了過去,隻見嬌小的身形敏捷的往旁邊一閃,跟著猛的飛了起來,踩著對麵的欄杆從半空中翻了個跟頭,加重力道朝著白虎的側肋狠狠的踢了一腳,白虎疼的怒吼,如鋼鞭的虎毛橫掃出去,直接把她的小身板甩出幾米遠,撞上了一側鐵欄後彈落倒地。
溫柔隻覺得胸口憋悶發熱,身體微顫著沒忍住‘哇’的口鮮血噴了出來。
坐在沙發上的石井琛麵色一凜,猛的站起身。
“琛哥,要不停下來吧?”手下實在不忍心的勸了句。
石井琛沒有回應,連他自已都沒有發覺此刻他的神情有多麼緊張,兩隻手捏握成拳,用力到手背青筋暴起骨節發白而毫不自知。兩眼隻眼緊盯著鐵籠裏,眸光微閃似乎在苦苦掙紮。
溫柔嘔出口血後,反倒覺得沒有那麼難受了,手撐著欄杆慢慢站了起來。
受了傷的白虎已經調轉頭,越發憤怒,厚實的肢掌踩著鐵籠一步一步像死神漸漸逼近。
溫柔咬著牙硬挺著主動的發起了攻擊,縮起身體就地滾到老虎身側,右手出刀快速的在它脖頸處劃過一刀,得手即走。即使她的動作快而準確,仍然被疼痛的白虎伸出爪子掃到了後背。
溫柔悶哼了聲,踉蹌了幾步雙腿一軟直接倒下去。身後的衣服被鋒利的虎爪撕開,露出後背長長的四道的爪痕,血流正淌下來沒入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