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柔,你不是要做飯嗎,我都餓了。”突然插進來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溫馨相擁。石井琛揉著肚子走過來,下巴抵到溫柔肩膀上,眼梢微抬睨著商末堯,可憐兮兮道。
“哦,我這就去做。”溫柔遲鈍的沒有發覺任何異樣,轉身去弄午飯。
石井琛直起腰撣了撣衣服,若無其事的哼著不在調上的小曲兒故意從商末堯身邊錯身而過。後者,瞄了眼溫柔,見她正在廚房裏放開水洗菜,壓低了聲音道:“別以為你使了小手段我就沒辦法,我和她做了三年的夫妻,彼此的情怎麼說都比你這個後來者深,你有什麼可得意的?”
這無疑是道硬傷,石井琛很清楚,比起商末堯,他欠缺的就是時間。偏偏這玩意兒不是東西,隨便花錢就可以買回來。不甘心被他壓下一頭,壓下心頭鬱悶的火氣,勾起嘴角道:“那又怎樣?先認識算個屁,現在還不是窩在這裏跟我爭風吃醋?商末堯,要怪隻怪你當初不懂得把握機會把她放走了,這天底下什麼藥都有,就是沒有後悔藥。”
就算商末堯再心機深沉,喜怒不形於色,這會兒也被說到變了臉,簽下那紙離婚書是他心底最深的痛,自已不願想起不代表著別人就會放過他。做為情敵,那是巴不得有什麼傷疤揭什麼傷疤,怎麼疼怎麼來。說到底,也怪他自已,如果當初不是為了利益忽視了溫柔的心情,哪裏會到今天的地步。
商末堯是悔恨交加,轉而怒目而視,恨不得一口咬死石井琛。商場上冷靜睿智的形象早就消失的無蹤影,赤目橫眉,儼然一副拚命相搏的架勢。
溫柔渾然不知客廳裏兩人的劍拔弩張,對於手裏的魚猶豫不決,扭頭去征求兩人的意見:“你們說我這條魚是紅燒好還是清蒸好?”
“紅燒——”
“清蒸——”
兩人誰都沒回頭,卻同時說出截然不同的答案。
溫柔歎了口氣:“算了,問你們還不如不問。”索性自已拿了主意,拎起刀利落的剝開去骨,把剔好的魚肉平鋪在案板上,手法純熟的片成厚薄均勻的肉片備用,打算做個魚鍋來吃。
她這邊動刀子,客廳裏的兩人就知道這魚既不是紅燒也不是清蒸,爭來爭去誰都沒占到便宜。無意中的一件小事,卻把當下的情形暗喻的清晰透徹。商末堯是個聰明人,石井琛也不是傻瓜,若是一味爭鬥下去,隻會是兩敗俱傷。這樣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誰願意多做?要是真讓那個卓漁翁得了利,懊惱也懊惱死了。兩人不約而同的選擇了偃旗息鼓。
這頓中午飯溫柔吃得挺滿意,不單單是魚鍋味美,最主要的是之前硝煙彌漫、火藥味兒十足的飯桌上出奇的平靜。商末堯和石井琛像是商量好了一樣,可了勁兒的往她碗裏布菜,直到麵前都堆成了小山,她才不得不喊停。由始至終兩人都是笑容可掬,對彼此的態度那叫個良好,親兄弟也不過如此。
這種默契一直維持到午飯後,兩人同時提出要離開。溫柔怎麼
都覺得他們臨走的背影看起來有些迫不急待,簡直就是落荒而逃。這要是放在之前那可是趕都趕不走,這樣的表現實在是挺怪異。
因為兩人走的挺急,誰都沒想著去關門,溫柔收拾著碗筷,也沒著急。所以,房門就那麼半敞著擱在那兒。沒過兩分鍾,估摸著也就是兩人將將各自進到屋子裏的工夫,就聽見隔壁和對門相繼傳來‘叮叮咣咣’的器物摔到地上碎裂的聲音。
溫柔停住了動作,走到門口細細聽了聽分辯了下,確實是兩個房間裏的動靜。若說是不小心摔了什麼東西,兩人都趕在一個時間也未免太巧合了。而且,還不止一下,接連響了數聲。
他們這是——泄憤吧?
問題是剛剛還和和氣氣,怎麼剛調頭就翻臉,還沒出息的隻知道拿東西來撒氣,這可不像是兩人的作風啊?
溫柔疑惑歸疑惑,擔心歸擔心,可到底沒挨個去敲門詢問。默認幾人彼此關係的時候,她不是沒想過可能會發生這種事情,問題是她哪個都不能去說,說誰誰不樂意,幹嘛去找那個不痛快。
溫柔明知道這會兒兩個肯定是心裏頭別扭鬱悶,也隻能幹瞅著假裝不知道。默默的歎了口氣,關上了房門把聲音隔絕在外麵,轉身回去繼續清洗碗盤。
等到弄幹淨了廚房,回到沙發上坐著發呆了片刻,實在不願意幹耗著想這些煩人的心事,溫柔讓自已忙碌起來,去了趟超市買回了原材料——鮮肉和雞蛋,又用了兩個多小做好了準備工作,把先前的小生意重新又張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