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懷孕?”威爾撥高了聲音,幾乎像在尖叫。
身邊來往的人都往這裏看,溫柔往旁邊站離兩步,被商末堯拉近身邊,低聲道:“小聲些,這裏是醫院,有什麼不高興就忍著吧。”
“不高興?怎麼會,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威爾喜悅的表情不像是在作假,拉起了溫柔興衝衝的道:“走,溫柔,跟我去見我母親,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她。”
“……”溫柔扭頭看他好幾眼都沒有說話。
商末堯也同時暗想,他這是腦子出問題了吧,又不是他的孩子,高興個什麼勁兒?看樣子還挺真誠,不像是在假裝。要不要檢查下,真的沒事嗎?
威爾不知道兩人在想些什麼,完全沉浸在喜悅之中,這段時間壓在心頭上的陰影幾乎讓人窒息,溫柔有孕的消息就像是陣春風,頓時吹走了寒冷的隆冬,往心田裏注入了陣陣暖流和動力。
商末堯自然是不會允許他就這麼把溫柔帶走,沉穩的身形攔在前麵:“不好意思,小柔還有檢查,哪裏都不能去。”
他的態度還算是客氣,這要是換成石井琛,估計解釋都閑多餘,直接就會把人帶走,敢說個不字,就地拍倒。就是卓越那兵匪,也頂多會說兩個字‘閃開’,口氣也軟乎不到哪兒去。
兩人比起來,溫柔自然得像著關係親密的這方,雖然聽說威爾家裏的事不太忍心拒絕,可轉念又一想,既然自已沒那份心思,態度溫和以至於讓他抱有希望,反倒是對他殘忍心了。
“威爾,替我問候下你的母親,讓她好好保重身體,我不太舒服就不過去了。還有你祖母的事,請節哀。”溫柔拍拍威爾的手臂,像對兄弟家人一樣,接著道:“要是我能夠幫上忙盡管說,別客氣。”她嘴上雖說不客氣,這些話就已經是在客氣了。
威爾越聽心裏越覺得涼,其實當溫柔說懷孕兩個字的時候,他就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隻是不肯承認罷了。硬生生的壓了下去,還懷著一線希望的想把她拉走。隻是,此時看來是真的無望了。
“我本來是想跟母親說,你懷了我的孩子,讓她鬆口答應我們在一起。看來,是我自做多情了。”威爾苦笑道。
溫柔一怔,沒想到他是這樣打算,剛要開口就被商末堯打斷。
“你的確是一廂情願了,我商末堯的孩子絕不容許別人把他當成交換的籌碼。就算小柔同意,我也不會答應。”商末堯說的斬釘截鐵沒有任何回旋的餘地。
同他的強勢相比,威爾完全處於弱勢地位。溫柔看他憔悴的臉上露出失落淒苦的表情,按捺著心頭不忍,淡然平和的開口道:“末堯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威爾,不要再多想了,我們真的不合適。如果可以,我們以後還是朋友,隻要你想的話。”
“朋友?是啊,做不成夫妻,做朋友也好啊!”威爾失神的輕笑。
“你能這麼想就好。那麼,有機會再見。”溫柔衝他微點了下頭,挽著商末堯的胳膊離開了。
威爾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久久不動,直到高級病房的護士過來叫他回去。這才歎了口氣,免強打起精神的往病房走去。
回去的途中,溫柔憂心忡忡的模樣讓商末堯沉默不語,直到下了車站在小區的青磚小路上,才停下腳步,攬住她的肩頭,柔聲道:“怎麼,在替他擔心?”
不用指名道姓,兩人都心知肚明這是在說誰。溫柔不想隱瞞他,點點頭說出自已的憂慮:“威爾他剛沒了祖母,母親又生著病,我剛才又拒絕了他,是不是太冷酷了?或許我應該換個時間才對。”
商末堯擁緊了她道:“不要小看了男人的承受能力,他們比你想像中要堅強。為了一個心不在自已身上的女人要死要活,像他這樣的男人做不出來就是了。頂多傷心段時間也就慢慢淡了。”
“但願如此。”溫柔輕喃道。隨即想到什麼似的猛的抬頭,嬌嗔道:“聽你這麼說,當時我們分開你也隻是難受了一下下就過去了唄?”
商末堯正想著要怎麼樣才能讓她打消不快,就中招了。寵溺的揉了揉她的腦袋:“你呀——都說懷孕的女人心思最多,看來還真是不假。我跟他怎麼能一樣,他沒名沒份,我可是有證的人。再說,你不也放不下我嗎?是吧,娃兒他媽?”
溫柔撲嗤樂了:“你這都跟誰學的呀,大聯邦都好些年了,還說土方言呢。娃兒他媽,真是夠土的虧你說得出來。”
“是不是覺得很樸實很憨厚的感覺?我當時聽見這幾個字,就想著什麼時候也能跟我的妻子說這句話。那時的我隻有幾歲,很多事情都模糊了,唯獨這句記的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