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嗒。”
顧緋放下了手中的紅酒杯,再次往一邊那幽暗的甬道之中看了一眼。
空無一人。
輕輕整理一下衣領,她才強迫自己把目光落在麵前的大屏幕上,從她身後映射出的一道白光直挺挺的打在屏幕上,卻沒有任何內容顯示出來。
顧緋吐出一口濁氣,知道這是有人在告訴她。
好戲,還沒開始呢。
將小腿並攏貼緊在軟皮的座椅上,顧緋的大拇指和食指相碰,不停摩挲著。
這是她緊張時就會出現的小動作,摸著已經有些發燙的指間,就知道她有多忐忑。
她到底是發了什麼瘋,才會同意到這裏來?
就在顧緋剛剛下了再等十分鍾就離開的決心,身後那束白光卻驟然熄滅。
咚。
偌大的空間內瞬間溶進黑暗之中。
這恐怖的感覺反而讓顧緋鎮定了下來,甚至唇角都露出了一抹笑容。
她就知道,那個男人不會讓她好過的,哪怕是過了三年,還是不肯放過她。
“顧容禹,以你現在的地位,何必對一個植物人三年才清醒過來的小女人耍手段,也不怕折了你的身份嗎?”
摸索到身邊的紅酒杯,顧緋一飲而盡,痛快的揚聲喊道。
隨著聲音落下,身後的白光再次打出,碩大的光屏之上出現絢爛的紅色,一簇簇組成了大朵的鮮豔玫瑰花束。
悠揚的小提琴聲也跟著響了起來,有女歌手輕吟淺唱出聲。
顧緋瞪圓了雙眼,看著頭上的彩燈一排排的亮起,還有從那些從黑暗中鑽出來的人群。
他們祝福的笑容還掛在臉上,卻因為顧緋的話而尷尬起來,糅合出臉上近乎僵硬的難看表情。
極力略去這些視線,顧緋的目光直直的落在正捧著一束七彩玫瑰的男人身上。
他穿著剪裁合體的黑色西裝,身形挺拔,肩寬腰細,標準的九頭身上一張精致的麵孔,上挑的鳳目之中噙著滿滿的笑意。
隻是細細讀來,就能看到暗藏著的落寞和傷心。
這該死的男人!
顧緋捏緊了拳頭,盡管還坐在原地,可跟在顧容禹身後那些敵視的目光,早就把她射成篩子了。
廳中的燈光已經大開。
顧容禹強撐著臉上的笑容走到了顧緋的身前,將手中的花遞給了身後的助理,角度卻能讓每個人都能看到他那因為緊握著花束而變得蒼白的指節。
“阿緋。”
他輕聲喚了一聲,眸中含情,直擊倒一片的少女心。
隻是很可惜,這一片之中卻並不包含顧緋,她已經知道了顧容禹假麵背後的殘忍。
若是依著以前的性子,顧緋恐怕早就怒不可遏的直接罵出了口。
可是如今……
顧緋掃視一圈,熒幕上是過去她年少無知時和顧容禹的合照,經過精心的剪輯和後期配上的文字,倒真是能看出幾分真心實意的情意來了。
再看到那些她之前的同學,還有顧容禹的下屬,看著她都是一副狠心負心漢的樣子。
顧容禹設這個局,把大家都叫來,不就是想演一出深情錯付的戲嗎?
演戲啊,誰不會呢,她顧緋昏迷的那三年可是沒少學呢。
顧緋睜大了眼睛,雙目之間的淚花翻湧,身子平直的衝了出去,手肘卻一個向前狠狠的撞在了顧容禹的胸口。
借著她撲入顧容禹懷中的動作,將他那聲悶哼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