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二十七那天,顧緋陪著顧容禹回了大宅。
開門來迎客的不是家裏的傭人,而是一身華貴衣飾的顧紜。
顧緋還沒來得及吃驚,就看到顧容禹冷淡的神情。
顧紜幾個月不見,性子還真是沉穩了不少,她當然知道她不受歡迎,也知道現在這個家中她能對付不了顧容禹。
乖乖的讓出了位置,口中還不忘了解釋道,“快過年了,我家有年前要掃墓的習慣,我是回來給我母親掃墓的。”
顧緋聽到這錯漏百出的解釋,真是連冷笑都不屑了。
顧紜會記得給蔣青嵐掃墓,真是天上下紅雨都等不到那天。
蔣青嵐的祭日在十月,這兩年顧緋在帝都的時候,都會過去看看,母女間的恩情雖然沒多少,可蔣青嵐生下了她,顧緋也該保持她的墓地該有個體麵。
可她從來沒在那見過顧紜,也沒在蔣青嵐的墓碑上看到過別人留下的痕跡。
但在顧容禹麵前,顧緋也不願意多提起蔣青嵐。
顧紜都已經找借口回來了,也不是顧緋拆除她就能讓她立馬回了國外的。
顧清遠坐在沙發上,抱著顧琅正哄著他叫爸爸。
顧琅實際上比小福包還要大上十幾天,但不知是在國外的環境不好,還是顧紜疏於管教,到現在嘴裏都說不出幾個完整的詞。
顧容禹聽到客廳中傳來的的聲音,繃著臉拉著顧緋轉身就走。
他就不該對顧清遠有半點的念想,就讓他守著這個老來子過一輩子吧。
“別——別走了,”顧紜攔手堵住他們,嘴裏想叫顧清遠,卻半天都吐不出該怎麼稱呼。
原來她叫顧清遠可是叫爸爸的,現在私底下叫的是老顧,這兩個稱呼,當著顧容禹,顧紜都喊不出口。
好歹顧清遠還是聽到了,他把孩子交給保姆,走到了門廊。
頭一次對著顧緋露出熱情的笑容,招呼著,“來了,飯都準備好了,洗手吃飯吧。”
誰還有心情吃這頓飯呢。
顧容禹沒有再給任何人麵子,哪怕是顧清遠的挽留都讓他反胃。
回紅羽居的路上,顧緋有些擔心的看他。
顧容禹心底裏那個家,雖然表現的沒有顧清遠的位置,可父親的地位又怎麼能隨便被人取代呢。
顧清遠一次次的過分行為,都把顧容禹推得更遠。
顧緋不怕他們父子沒了感情,她最在意的——隻是顧容禹會收到傷害。
“我沒事的。”
感受到了顧緋的關心,顧容禹牽住了她的手。
十指緊扣的力量,讓顧容禹終於舒緩了下來,顧緋靠著他的肩,“也許等到他老了,就能醒悟過來了。”
顧容禹卻譏諷的說,“估計要等到他死了,才能明白錯在哪。”
顧緋握緊他的手,不再說話。
車內安靜了好一會,顧容禹才借著剛才說的那句話,想起了件事。
“張金花說想要見你。”
許久未曾提起的人名,讓顧緋一陣恍惚,明明隻是去年的事情,卻讓顧緋的記憶恍若千年穿梭。
“見她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