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雲墨會一同去交糧稅,還是老村長親自來請的,主要是看重他的秀才身份。

不為能讓村子裏其他人的稅收減少,隻為了在交糧的時候少受一些刁難,早些把這事兒給結了。

而老村長也照以往的條件準備了一些多餘的糧食,還有一些酒肉,這是孝敬那些差爺的。

隻是老村長等人怎麼也沒有想到,今年輪到他們岔河口村交糧稅的時候,卻怎麼都不順利。

明明他們已經將準備的酒肉和糧食給另外上孝敬了,可是那些差爺還是沒個笑臉,在檢查這些充當糧稅的稻穀時,一會兒說不足重,一會兒說摻了細沙石。

老村長等人分明看得清楚,那些人都是在睜眼說瞎話,這些稻穀隻多不少,也仔細檢查過的,根本就沒啥細沙石。

隻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老村長沒想到村裏出了個秀才,反倒收到更多的刁難了,不由欲哭無淚。

衛雲墨見狀也是頻頻皺眉,幾次想要開口,都讓衛父和老村長給阻止了。

好在老村長今日也準備賣一些糧食,臨時從又拿了一石來,才讓這些差役滿意。

岔河口村的人垂頭喪氣地從交糧點離開,見到其他村子的人,也都是一臉的緊張,他們都見到岔河口村的人又另外送糧進去,這回的收糧的衙役更難。

誰的心裏都不好受,辛辛苦苦種出來的糧食,就這麼便宜了那些豺狼,怎能不苦呢?

衛雲墨雙手捏得緊緊的,壓根緊咬,壓製自己的怒氣,問衛父:“爹,以往您們來交糧稅,都是這個樣?”

“以往也會刁難,但沒今年這般獅子大開口。”衛父搖著頭說道,這多交的一石糧食是要攤到全村各家各戶上的。

“許是那些差役得知我們村今年收成好,想著吞一大筆,也是我們倒黴。”老村長歎了口氣道。

他看了眼其他村民,大家都不好受,而年輕點的人,直接將憤恨給擺在臉上了。

“我們老百姓就是這般不容易,民不與官鬥,就這般罷,大家各自散去,切記莫要得罪了那些差爺。”

村人們頂多也就是在心裏說一說,哪裏敢開口,回了村長的話後,便四處散開了。

老村長又看向衛雲墨,他伸手拍了拍他稚嫩的肩膀,“孩子,水至清則無魚,他們做這個,中飽私囊是正常的,但胃口太大了就不好,也不知知縣大人啥時候才會發現,處置了這些人。”

“我寫信去縣衙舉報此事,著實是太過分了。”衛雲墨沉聲道。

老村長卻又搖了搖頭,“不可,縣太爺曉得了,頂多就是懲罰他們,卻不會剝奪了他們的職位,日後他們報複回來,苦的還是我們。”

“除非有能讓他們摘掉那身衣服的事兒,否則別輕舉妄動。”

衛雲墨沉默了,他人還年輕,怎麼也想不通這樣的事兒。

但老村長說的後果他是明白的,也聽進去了,這氣也隻能憋在心裏了。

老村長見衛雲墨把話聽進去了,便朝衛父點點頭,與林榮生一道去賣糧了。

衛父看了小兒子一眼,也不知今日把他帶來是對還是錯。

“你若是實在不舒服,就先回去罷,或是找你夫子去?”

“不了,爹,我找秦大哥去。”衛雲墨搖頭,他覺得秦奕真更有法子,碰到事兒,他腦中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秦奕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