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前,天涯芭蕾舞團領舞慘遭割頭事件得到廣泛關注,下麵為您播報詳細進展。兩日前淩晨,天涯芭蕾舞團領舞蔣女士在家中被害,凶手手段極其殘忍,現場沒有發現被害人頭顱……”
壁掛液晶電視裏留著短發的女人一板一眼的背著新聞稿,模式化的聲音裏聽不出任何情緒。電視裏的畫麵打了馬賽克,可配上解說還是怪嚇人的,安寧打了個寒戰,連忙換了頻道。
五米之外靠窗的桌邊坐著一個黑衣男人。
出於某種默契,文藝作品裏的壞人大多是黑衣出場,所以除了購買打底褲的時候,安寧對這個顏色沒有一點好感。
男人下午五點多進店,要了杯英式紅茶,坐了近兩個小時。還有陽光的時候,他似乎也沒與其他顧客有什麼不同,隻是找個地方打發無聊的時光。可太陽落山後,他的身影就在落地玻璃外初上的華燈映襯下愈發蕭索和疏離起來。
安寧假裝翻看著手機桌麵的菜單,注意力卻絲毫沒有集中於此,她的手汗和加速的心跳暴露了此刻她內心的恐懼。
那個男人讓她感到害怕,原因是這兩個小時以來,安寧總是能夠感受到自己身上停留的那個男人若有若無的目光。
事出無常必有妖,安寧認為這男人一定有什麼目的。
這兩天N市殺人犯在逃,人心惶惶,說不定這個人就是什麼變態殺人狂,再不濟是個跟蹤狂或者猥瑣男在店裏,她也吃不消啊。
店長出去辦事,店裏隻有她一人,雖然這家店位於N市市中心的美食一條街,店裏燈光美輪美奐,安寧心裏還是抖得慌。
她隔著疏於打理的斜劉海,偷偷瞄著那個古怪的男人,期間對視了總共有五六次,男人似乎毫不避及,倒是安寧總是慌忙落敗。
次數多了,男人好像也察覺出什麼,就開口問道:“你要下班了?”
難道還要一直坐到她下班?安寧慌張的瞟了一眼牆上的掛鍾答道:“八點。”
其實店長不回來她是要加班的。
“給我一份巧克力拿破侖。”男人說話時難得避開了她的目光,轉而把視線投向窗外,安寧在落地窗的倒影裏打量著這個男人,卻一點兒也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不會真的要拖延到她下班為止吧?跟蹤?殺人?她本本分分一介草民,招誰惹誰了?
她在腦海裏瘋狂搜索著打發男人的辦法,手裏的工作不覺停了下來。
“一份巧克力拿破侖。”男人重複了一遍,他的嗓音比他的形容看起來要娘那麼一點,聽起來並不符合他陰森古怪的氣質。
安寧回過神來才發現,男人已經走到了櫃台前。
“抱歉,稍等。”她慌忙去取,額頭重重的磕在櫃台上。
“第三次了。”
男人接過蛋糕,麵無表情的說道,接著不管愣住的安寧的,自己從旁邊抽出一個包裝盒包好,付了零錢。
“什麼鬼。”安寧小聲嘟囔著,她想了幾秒才知道男人是在說她下午到現在撞頭的次數。
“等一下。”算了賬,男人給的錢剛好,可店裏有活動返還一張五元的卷。
安寧叫住他的時候,他已經走到門口,手裏紅色的包裝盒和整個人的風格完全不搭調。
“返利卷下次給我吧,我叫簡言。”說罷,男人頭也不回的踏入了夜色中。
“簡言?簡直有病。千萬別有下次了。”安寧丟下手中的返利小跑到門邊,直到看見那個叫簡言的男人消失在美食節的人流之中,終於鬆了一口氣。
而這個夜晚,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