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後才暖和了幾日,下了一場雨天氣又冷了起來。但地裏的忙碌卻不能停,犁地播種,隨意走到一處地頭,都能聽到老農在吆喝聲和老牛喘氣邁步的聲音。
山上一片嫩綠,不知名的野花綻放著,散發出淡淡的清香,愛美的小姑娘一邊割著豬草,一邊把野花摘下,插在頭上,互相比著美。
風中帶著淡淡的甜香,枇杷樹上的果子已經開始成熟變黃了,在樹葉間擠擠挨挨遮遮掩掩的。在枇杷樹旁邊的一處山坡上,有三個小姑娘似乎在爭執著什麼。
“衛雲清,我警告你,今天這枇杷你一顆都不許動。”穿著鵝黃色襖裙的小姑娘指著她麵前比她矮一些的小姑娘,挑著眉,分明就是一個刁蠻小丫頭。
衛雲清並不怕,反瞪了回去,“爺爺說這棵枇杷樹我們都能來摘,憑什麼我不能動?”
“憑什麼?嗬嗬,就憑你們吃的穿的都要仰仗我爹娘,誰叫你爹娘都沒本事呢?”衛雲華頗有些得意地說道,不屑地看著眼前的女孩,衛家隻需要一個姑娘就夠了,衛雲清她就是個多餘的。
衛雲清氣得臉蛋都紅彤彤的,小手緊握在一起,小姑娘年紀小,還沒能很好地控製情緒,往前跨了一步,“你少胡說八道,誰說我們家仰仗你家的,我爹娘又不是沒幹活。今天我還就非要摘枇杷了,我倒要看你要怎麼攔下我。”
“喲,就種地一年能掙多少錢,你以為過年過節的新衣裳和糖果蜜餞是誰買的?衛雲清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你就是咱家的賠錢貨,憑你也敢跟我比?”衛雲華斜著眼冷哼道。
“哎,雲華,你不要和雲清吵啦,我們先摘枇杷吧,都要被鳥兒給啄壞了。”一旁一個穿著淺褐色衣裳的小姑娘跺了下腳,眼睛頻頻看向枇杷樹上的果子。
衛雲清看了說話的胡小雲一眼,冷哼了聲,就知道跟衛雲華混在一起的不是什麼好人。
她不想再吵,彎腰撿起地上的竹竿,頂端綁有一個布袋,布袋口邊緣還特地仿照著鐮刀用竹片做的,這用來摘枇杷正好。
枇杷樹的枝幹脆弱,人無法爬上去,用這種辦法最方便了,就是要一直仰著頭脖子會比較累。
“不許去。”衛雲華一步上前,伸手抓住竹竿的另一端,怒瞪著衛雲清,“你傻子聽不懂我剛才說的話?”
“衛雲華,你別跟那黑乎乎的老鼠似的,什麼東西都要往自己懷裏扒拉,也不管那是不是自己的。”
衛母是個潑辣且嘴皮子利索的人,衛雲清沒全繼承到好歹也學了幾分,真說起話來也是嗆得很。
“衛雲清,你怎麼能罵雲華呢,說話太難聽了,你快跟雲華道歉。”胡小雲這個馬屁精馬上咋呼呼地開口,挑眉瞪眼的,好似要主持公道一般。
“胡小雲,你天天跟在衛雲清後麵當狗尾巴很舒服是吧,嘴巴癢了啊?”衛雲清心裏攢著一把火,她看胡小雲老不爽了,老是幫著衛雲華來欺負自己,太可惡了。
“衛雲清,你膽子不小啊,還敢罵我,你就跟那地上的蟑螂一樣令人惡心,快給我放手,聽到沒有?”衛雲華也不甘示弱,手上握著竹竿往後扯,見扯不動就朝一旁的胡小雲喊道:“別傻站著,快幫我搶過來。”
胡小雲一聽,忙上前去幫忙,兩個人對上一個人,衛雲清死咬著牙不鬆手,今天她也不知道怎麼了,胸口憋著一口氣,不想像以前那樣讓著衛雲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