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咋來了?”衛父看到衛爺爺戴了個大鬥笠,汲著一雙草鞋過來,忙放下手中的鋤頭,領衛爺爺進新房裏避雨。
此時新房子的瓦片已經弄好了一半,衛爺爺走來走去,又看看屋頂的白琉璃,“這東西好,好。”
衛父撓撓頭,“這是奕真特地送來的,沒有多餘的,要不我也給您裝幾塊了。”
他沒有提王正源送來的白琉璃,那要等過段時間再提才適合,否則問的人太多,解釋麻煩。
衛爺爺擺擺手,“罷了,現也沒人稀罕那屋子,弄得再好有什用。”
衛爺爺不甚在意,他走到與廚房連著的那間上房,見裏頭的情況,他有些詫異,“這是要挖地窖?張老頭是個厲害的,你聽他的沒錯。”
“爹,喝點薑茶吧,這下雨天挺冷的。”衛父見衛母那邊燒好了水,忙招呼衛爺爺過去。
“這屋子蓋得好,背靠山前有流水,不錯不錯,像你們這樣腳踏實地的好,你大哥他們我是懶得說了,想當上城裏人,也要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命。”
衛母將薑茶遞給衛爺爺,看了衛父一眼,讓他不要在這事上多說什麼。
衛爺爺喝了薑茶,吧嗒吧嗒嘴,從懷裏掏出一張紙來,遞給衛父,“給,這是當初答應給雲清的嫁妝,收好。”
衛父接過一看,嚇了一大跳,“爹,這不成。”
衛爺爺哼了聲,“這張地契收好,留著以後也是個禍根,讓你大哥他們惦記。我走了,你們幹活悠著點。”
“爹,不是,這……”衛父著急得不知道要怎麼說。
衛爺爺揮開衛父遞過來的地契,戴著那頂大鬥笠又啪啦啪啦地走了,斜風細雨中,那背影有些蕭瑟。
“珊珊,你說爹這是在做什麼打算?”衛父跟衛母討論。
“這上頭寫的是哪裏的地?”衛母好奇地問道。
“是村口過了橋上邊的那片地,五畝六分,那裏一直是種著甘蔗的,啥時候成了爹的了?”
“甘蔗地啊。”衛母深吸了口氣,那幾畝甘蔗地每年光是賣甘蔗熬紅糖就能掙不少錢,卻沒人知道那是誰的。
看來衛爺爺心裏比他的兩個兒子還有謀算,這不聲不響的,都沒人曉得。
“對啊,這給雲清當嫁妝,禮有些重了。”衛父深吸了口氣,莊戶人家誰家嫁女兒陪嫁田地的,除了那些有錢人。
“問問孩子的想法吧。”衛母覺得家裏的三個孩子都是三個小大人了,很多時候比他們兩個當父母的還要有主意。
兩口子也不繼續整地挑石子了,扛著鋤頭就回家。
兄妹兩人剛從山上回來,摘了一小籃子的蘑菇。
“爹,這是什麼?”衛雲清將手在裙子上擦了擦水,才伸手接過來,看了一眼後,她有些不可置信,又仔細看了兩遍,“爹,怎麼會是地契,哪裏來的?”
“你爺爺給的,說是給你的嫁妝,我都不知道你爺爺有這份地。”
衛雲書覺得奇怪,拿過來看了一眼,也驚訝,這等於給了雲清剛一隻會下蛋的金母雞呀。
“爹,娘,這地契真的要收下?”衛雲清覺得這張地契是挺吸引人的,可是這要是讓衛奶奶衛大伯他們知道了,還不知道要鬧出什麼事來。
“先收著吧,既然以前我們都沒人知道那甘蔗地是爺爺的,以後也沒人會知道。娘,等會我去找大河叔抓一條魚,您把蘑菇做了,我中午去跟爺爺吃飯,仔細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