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那人又甜甜一笑，語氣輕鬆而理所當然：“不管楚大哥做什麼，小蝶都不會怪你的啦！”
白衣男子又一怔，鳳眸中閃過驚喜和辛酸，溫聲道：“你先睡會兒，我身上髒。”
“那我來給你換衣服！”身後的人立即從床上蹦彈起來，歡歡喜喜拉著他的手走到衣架前，眼風裏掃到屏風後麵的浴桶裏居然放滿了熱水，立時眉開眼笑：“啊！幹脆我來幫你沐浴吧！”
“……”楚雁涵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咦？你幹嘛帶著我送你的麵具？”素蝶撅著嘴，饒有興趣的盯著他。
“我……”楚雁涵撇開臉，不知該如何作答。
“下次再玩啦！”素蝶快步走到他麵前，猝不及防地取下他的白玉麵具，笑得明朗歡快：“咱們先來沐浴！”
“沐浴？”楚雁涵怔愣當場，實在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麼。雖然她總是橫行無忌、不遵禮法，但也不至於如此……開放吧？
“來來！”素蝶將他拉到浴桶邊，一個勁的幫他解下外麵的衣衫。
“你這是在幹什麼？”楚雁涵一把抓住她上下忙碌的手，定定地看著她的眼睛。
“幫你沐浴咯！這有什麼好奇怪的！”素蝶滿不在意地揮了揮手，昂首笑得自然輕快，卻又扁扁嘴，垂著眼睛，委屈道：“又不是真的要把你怎樣？你很介意這些嗎？”
楚雁涵渾身一震，無言以對。
他突然發現自己其實並不了解她，不知道她頭腦裏到底在想些什麼，不知道她要幹些什麼，對於她的各種撒嬌、扮委屈都無力招架……
世上沒有一個人能夠讓他如此，除了她……
就在他神思恍惚間，素蝶已經手腳麻利的幫他除去了外麵的衣物，隻剩一件裏衣披在身上。
“剩下的……”她兩頰緋紅，羞澀又怯怯的看了他一眼，低著頭轉過背去，徑自偷笑不語。
楚雁涵這才回過神來，耳根不知不覺浮上了一抹紅暈。他隻覺得今晚的素蝶有些不同，卻又說不出究竟哪裏不同。
“好了沒？”素蝶盯著自己的腳尖嘿嘿笑了一聲。
“嗯……”他的聲音低沉而嘶啞。
素蝶轉過身，發現他不知何時已經坐在了浴桶中。
鳳眸輕閉，水汽蒸騰，白霧繚繞縹緲，朱砂紅豔如血。
蜜唇微抿，玉膚凝脂，青絲披散如流，肌理俊美分明。
她一時看得有些呆怔，半晌後才紅著臉走到浴桶邊，拿起浴巾放進水中。
“啊！”她突然一聲慘叫，快速從水中抽出手指，接著雙眼睜得老大，牙齒打顫，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楚雁涵帶著詫異睜開眼睛，發現眼前的人那一雙杏眸閃過狂喜、疑惑、驚訝、擔憂、茫然等各種情緒。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顫顫巍巍又滿懷好奇的觸上那副天人容顏。
指腹一點一滴的滑過那兩彎遠山長眉，指尖一絲一毫的描繪那一抹蜜色唇線，掌指一遍一遍的撫摸那張精雕細琢的輪廓……
曾經多少次在夢裏見到這樣的場景……
楚雁涵滿腹疑惑，卻見她蠕動著嘴唇定定看著自己，目光由迷蒙變得清明，再由清明變得模糊。
一轉瞬，那眼角竟然簌簌滾出了兩串晶瑩的淚。
“怎麼哭了？”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抬手擦去她臉上的淚水，灼熱的溫度將他的指尖燙得生疼。
“不是夢……不是在做夢……”她欣喜若狂地搖著頭，死死抓緊他的手，生怕他會丟了似的，含淚帶笑的重複：“不是夢！不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