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時間又過了一個月,隆冬的季節萬物都已陷入沉睡,唯獨那連綿不斷的戰事此起彼伏的壯大著。就在高長恭正與北周的第一猛將宇文護在黃河邊上大項廝殺之際,晉州卻又再起戰事,北周大司空宇文邕率八十萬大軍直功晉州,晉州死守連夜向朝廷求援,可是奏折卻被高緯丟擲一旁不管,直到一日馮小憐大呼無趣,不易間看到這個奏折,卻興趣大起,叫來高緯:“皇上,您看,這晉州現在可還未失守,不如皇上禦駕親征,一來顯示皇上勇猛果敢,二來振奮軍心,如何……?”
“這,愛妃,禦駕親征並非兒戲,這上戰場打仗,我們現在身邊也沒有一個能保護的人,你說……這……!”
“皇上,這打仗不就是打獵嗎,有什麼好怕的,如果皇上願意出征,臣妾願一同前往,皇上,我都不怕,難道說您怕了?”一聽愛妃好像小瞧了自己,高緯馬上裝出一份英雄氣概的模樣,“既然如此,明早早朝我就會跟百官商討此事,愛妃不急!”
第二天一早,高緯召見群臣,慷慨激昂的說要什麼禦駕親征,群臣自是分作兩股,一股是看猴戲的淮陽王他們,自是主張皇帝上戰場,另一夥則是還有些忠心的臣子,既然知道自家皇帝是個什麼德行,想當然也知道他上戰場會有什麼後果。但是這昏君早就被枕旁風吹成中風了,還有誰的話能進得了他的耳朵。
“朕意已決,眾卿家勿再多做爭吵……那麼朕為主帥,誰願擔當先鋒……?”此話一出大殿上鴉雀無聲,心中都已明了,當他的先鋒保不準就回不來了。靜,靜的也呼吸聲都能聽見,最後一位青年打破了沉默:“皇上,臣願為先鋒……”。順著聲音望去,眾家霍然瞪大雙眼,竟然是……安德王!
看著跪在殿下的高延宗,高緯沒有感動,有的卻是更加殘酷的猜忌:高延宗,你一再的出頭,莫不是相當第二個高長恭?可是,眼下肯幫他的人隻有這個窩囊廢,笑著起身走下大殿,“五王弟請起,有一句話不是說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嗎,看來還是自家人可靠,啊哈哈哈……好,朕下旨,安德王高延宗聽旨,命你為左軍先鋒,淮陽王為右軍,隨朕親爭”。
從朝堂上下來,南宋聽說這件事後,除了歎息別無說法,這荒唐的戰役就要開始了,這場明明可以勝利卻被混賬皇帝打得亂七八糟的戰爭……無語!今天,高延宗一反常態的來到南宋的逍遙閣,“王嫂,我就要上戰場了,特來向你辭行!”招呼著高延宗坐下,給他倒了杯茶,“延宗,告訴王嫂為什麼突然想要上戰場,你不該……”
“王嫂,以前我常想,隻要我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就好,可是當我看到王兄和王嫂,我真的很慚愧,你們明明你們相愛,但為了國家,你們各自戰鬥著……,就算我不能成為王兄那樣的人,起碼,我不能輸給王嫂……,如果我這次,請把我母親接到蘭陵城去好嗎?我隻能相信王嫂了。”
靜靜的看著這個有著跟高長恭一樣身世的孩子,“好,王嫂答應你!你也要答應王嫂要平安回來,因為你王兄就是這樣答應王嫂的,而他很守約定……”。
一句話沒說,轉身即將出門的時候重重的點了下頭。又一個約定之人啊!
本以為這場戰爭跟自己毫無關係,但是那狗屁皇上不知哪根筋搭錯了,竟然讓南宋也跟著禦駕親征,我咧!這幹我什麼事?可是反對無效,她——蘭陵王的女人莫名其妙的上了戰場。
冬至之時,天寒地凍,南宋裹緊狐裘仍然冷風嗖嗖,看著馬車內那一對耍寶的夫妻,這是打仗還是打獵啊,還興奮成這樣,到了戰場就知道到底有多殘酷了,晉州城外300裏,北齊軍隊開始駐營紮寨,夜晚漆黑一片,望著清冷的月光——長恭,你現在可安好?你可是也在看這彎明月?大戰在即,軍營中卻仍是一派逍遙景象,不想再聽那刺耳的音樂聲,繼續抬頭望著明月,月兒中那一身黑色勁裝的獠牙麵具飛馳在戰場上,所到之處都是勝利的景象。長恭,好想你,想你……一件鬥篷披在身上,回頭淚眼間看到高長恭正在擔憂的看著自己……“長恭……”就在手即將撫摸到的時候,“王嫂……”。視線清晰了,一個身形與長恭相似的俊秀青年擔心的喚著自己。
回身擦幹眼淚,“延宗,是你啊,有事嗎?”
“王嫂,你,我……你笑的時候比較漂亮……”。
眼淚還是流下來了,“延宗,我笑不出來,長恭不在我身邊,我根本就笑不出來,我好想他,為什麼要有戰爭,為什麼人都不知道滿足呢,難道守著自己的家人平平凡凡的過一生不好嗎?”
輕輕抬起手,想要替她拭去眼淚,但是試了幾次最後還是頹然的放下手。“貪嗔癡本就是人生來的劣性,沒人能擺脫,當這些劣性衝出腦海,人就變得殘忍了……”默默無語,人本來就是這樣,自古就不曾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