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能不擔心。”陳氏歎氣道。
“好了,咱們女兒會是有福氣的。”毛承運拍了拍她的手。
陳氏自打從京城回來就一直在自責。如果沒有她的貪心,又怎麼會葬送女兒一輩子。
一入宮門深似海。雖說女兒不是進宮伺候皇上,可也差不離了。毛承運和毛明軒都安慰她,說以後還有機會見到毛彤彤。可她心裏也清楚,這樣的機會太難。
他們在揚州,彤彤遠在京城,隔的遠不說,身份的差別也大。見麵,談何容易!
看見這父子倆都是一臉的關切,陳氏勉強露出一個笑來,道:“好,不說了,不說了。吃飯吧。”
毛明軒和毛承運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出了無奈和擔心。
飯桌上略有些傷感的氣氛也影響了飯後一家人說話的興致。毛明軒識趣的先告退了。
走在回屋的路上,毛明軒抬頭看向天空,一輪明月掛在黑色的天幕上,帶著幾分冷清的月光看得人心頭更加的傷感。
他還記得毛彤彤離開揚州之前,兄妹倆也是在這樣的月色下說話。他如往常一樣揉著毛彤彤的頭,她就順從的由著他,然後笑嘻嘻的再看他替她整理頭發。
時間可真快,一晃就過去了一年多。毛明軒看著自己的掌心,他再也揉不到妹妹的頭了。即使以後相見,她已是八爺的人,再不僅僅是他的妹妹了。
沒了毛彤彤,守備府好像都冷清了下來。他時常會去她的閨房看看。所有的擺設還是跟她在的時候一樣,可人卻不知道何時才能再相見。
“少爺,夜深了。”一旁的小廝提醒毛明軒。
“嗯。”毛明軒收回思緒,這才回了自己的屋子。
而正院裏,陳氏果然又在抹淚。
“你呀,哭得爺心都疼了。”毛承運摟著她道。
每當這個時候,他心裏也不好受。安慰的話隻有那麼幾句。說的多了,也挺蒼白無力的。
“也是爺不爭氣,至今隻是個五品小官。”毛承運苦笑道。
哪怕是個京官呢,說不定還有機會見上女兒一麵呢!或者能遞個信都是好的。
“都是臣妾的錯,跟爺沒關係。”陳氏哽咽道。
“你總這麼哭,仔細傷了眼睛。”毛承運溫柔的給她擦著眼淚,道:“彤彤知道了該說我欺負你了。”
陳氏聽了這話,忍不住笑了一下。
以前毛彤彤在家,要是毛承運有時脾氣急起來,對陳氏說話大聲些,就會被她指責毛承運欺負陳氏。
毛承運這個粗壯的漢子偏偏對自家嬌滴滴的女兒沒抵抗力。隻要毛彤彤開口,那是立馬道歉。每次都讓陳氏很貼心。
“爺,咱們給彤彤寫封信吧。”陳氏收了淚道:“就是嫁入皇家,也不至於就和家裏斷了聯係呀!不能見麵,通信總是可以的吧。”
“等以後八爺出宮建府再說吧。如今彤彤在宮裏,這信哪送得進去。”毛承運道。
“我這兩天總覺得心神不寧的。前兒還做夢,夢見彤彤出了事,躺在床上叫我。”陳氏道。
“你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彤彤不會有事的。她在宮裏住著呢,八爺的後院又沒什麼人,能出什麼事。”毛承運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