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阿瑪的心思如今也是越來越難猜了。”大阿哥也感歎了一句。
八爺苦笑了一下，道：“弟弟謝大哥告知這個消息。隻是事到如今，這差事還得繼續辦下去。”
“咱們兄弟還客氣什麼。”大阿哥說著又皺起了眉頭：“這事我也是出京的時候才知道。告訴你，也是想讓你心裏有個數。這中間，我總覺得哪裏不對勁，隻是又沒找出問題來。”
“大哥是查到什麼了？”八爺忙問道。
他因為完全沒想到會被派出來辦差，所以並沒有太關注河南官場這邊的動向。之前他和四爺一直都在安置流民和防治疫病，本以為解決後就能休息一段時間。這賑災的差事會被康熙派給別人來做。畢竟一個人不可能占太多的功勞。
但康熙顯然沒有按常理出牌。此次派他同太子出京賑災，弄得他的風頭隱隱還勝過了四爺一頭。表麵上看起來是康熙重視他，但八爺心裏並不認為這是個好事。他上麵除了太子還有好幾個哥哥，他這個做弟弟的反而大出風頭。但凡站在風口浪尖上的，最後都難有好下場，這是曆朝曆代已經有過血的教訓了的。
“我也沒查到什麼。除了知道丁大人是索額圖的門生，知道二人有些來往，並不像丁大人說的毫無交情。旁的也就沒了。可我總覺得丁大人敢冒風險故意誇大糧食收成並不僅僅是為了吏部的考評這麼簡單。”大阿哥道。
“大哥的意思？”八爺皺眉問道。
大阿哥搖搖頭，並未回答，而是道：“八爺自己想吧，我也說不準了。”
此時陳果拎了幾個小菜和一壺溫酒進來，兩人的談話便到此結束。之後喝酒吃菜，兩人都默契的不再提及此事。
快子時大阿哥才走，八爺送走了他，躺在床上卻睡不著。
大阿哥特意來和他說丁大人是索額圖的門生絕對是有用意的。他是想暗示這樁事情和太子有關麼？或者說，幹脆就是太子指使的？
可太子為何要這麼做呢？他弄那麼多糧食幹什麼？拿去轉賣？太子雖然被困在宮裏，但他來錢的渠道卻不少。起碼一個索額圖就能在宮外給他弄不少銀子，還需要冒這個險麼？一旦皇阿瑪知道丁大人是索額圖的門生，太子就絕脫不了幹係。以索額圖的狡猾，之前沒想到這一點？
這件事確實不太對，可八爺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到底哪裏不對。大阿哥說隻知道這麼多消息，可他卻覺得大阿哥說一半留了一半。他察覺了不對不徹查到底，不上報皇阿瑪，為何又來告訴他？是想讓他把窗戶紙捅破？
八爺可沒忘記之前大阿哥被冷了一段日子，躲去京郊的莊子小住，而他卻差事不斷的事。那一次，不僅是大阿哥對他心存芥蒂，大約連惠妃也在心裏記上了一筆。
如今大阿哥的提醒是真心還是假意，還真是難說清楚。
大阿哥和太子之間從未停止過爭鬥。他可不想攪進這團渾水裏。雖說他知道自己就是被立起來的一個靶子，但他畢竟不是個沒有想法的死靶子。有些時候，他這個靶子也是想躲一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