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剛用過晚膳,我還不困。”毛彤彤又說了一句。
“想走兩圈消食麼?”八爺問道。
“今兒想聽爺念書。”毛彤彤笑著指著自己的肚子,“爺還一次都沒胎教過呢!”
“好。”八爺也笑了起來。
那邊年氏的院子裏,府醫已經到了。這一次,年氏倒是沒作假,她是真病了。葵水來了後半個月不完,一張臉黯淡無光,虛弱的躺在床上。
“側福晉這症狀不是第一次了吧?”府醫把脈後皺眉道。
一旁的侍書回道:“有半年了。之前沒這麼嚴重,拖上個兩三天就好了。這次卻拖了半個月。”
年氏這幾年過的可謂是憋屈。
被禁足後,人出不去,外麵的消息也送不進來。她本以為自己父兄在朝廷裏地位不錯,怎麼著也會讓八爺有所顧忌,不會一直把她禁足。誰知道在家裏寵她如珍寶的父兄竟好像就沒她這個親人似的。幾年了,居然不聞不問!
她不信那些年在家裏的寵愛都是假的!她不信父兄不希望她能受寵!可如果是這樣,八爺也太可怕了些。他是用了什麼法子可以讓她的父兄對她不聞不問?就讓她這麼在八爺府裏關著?越是想不明白越是不甘心,越是不甘心就越是憋屈。所謂鬱結於心,身體自然就生出病來。
明明才二十出頭的人,卻已經憔悴得像年過四十的婦人。年氏有時候躺在床上,恨不得自己就這麼死去。死了,她就能重新再投胎!死了,她就可以解脫了!
可身在八爺府裏,死似乎都是件很艱難的事。她身邊整日裏圍著這麼多人,根本就沒有死的機會!而她,心裏終究還是有那麼一絲不甘的!即便她這輩子都是這樣了,她也不相信毛彤彤就能受寵一輩子!她要活著,活著看到毛彤彤失寵的那一天!
不管是愛意還是恨意,隻要心中有執念,活著的動力都不一樣。所以,今日她才會讓人去請府醫。她,還想活著!
府醫聽了侍書的話,臉色變得更加不好,顯然年氏的這個病治起來不容易。在吊了一大堆書袋子後,他總算是一臉為難的把這個意思表達了出來!
“我隻問一句,還能不能治好?”年氏盯著府醫道。
這病不好治,她心裏是有數的。但不好治,和治不好,是兩個概念!
府醫勉強笑了笑,正準備開口,年氏又道:“我隻要你一句準話,不要東扯西拉的敷衍我。時間長短我不計較,藥難喝我也能忍,我隻問一句:能不能治好?”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府醫要是還支支吾吾的就說不過去了,忙道:“回年側福晉,您這病雖然難治了些,但隻要肯花時間,精心調養,再保持心情順暢,還是能治好的。”
在八爺府裏待了這麼些年,府醫還是深諳說話之道的。即便是說能治好,也還是開出了條件!他不用把脈都能猜出年氏的病多半是心情影響,所以這會便刻意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