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沒睡好麼？”毛彤彤聲音淡淡的，又問了一句，“我怎麼覺得你有什麼事瞞著？”
完顏氏到底隻有十五歲，又不是那種有心機的人。現在一聽毛彤彤的話，越發心神不寧哪裏還能掩飾得住。
“我，我沒有。真的隻是沒睡好。”完顏氏的眼神裏都是慌亂，急急忙忙的辯解。
可這辯解蒼白無力，根本沒有半點說服力。
“弘旺福晉，你進府的時間也不算短，弘旺喜歡你，我和你阿瑪對你也滿意。說起來，當初我和皇後娘娘都選中你做弘旺的福晉，就是看中你的爽利。可你最近實在是有些不對勁。剛剛那話是真話還是假話，我還是分辨的出來。”毛彤彤也不是個拐彎抹角的人，既然發現不對勁，就直截了當的問了。
完顏氏並不知道該怎麼說自己這個心思。如果是麵對自己的親額娘，那滿腹的擔憂和不安肯定是一股腦的倒出來。但現在麵對的可是婆婆，她本來就擔心自己這半年來獨寵又無子會遭婆婆不喜，這會又哪裏會直說！
看著完顏氏一臉惶恐的模樣，毛彤彤實在是有些意外。
這半年她是看著小兩口恩愛的，就是近日也沒聽說兩人有什麼矛盾。完顏氏這個樣子實在是讓人看不明白。
她也不催，慢慢喝著茶，等著完顏氏自己糾結。
過了一會兒，完顏氏才深吸了一口氣，像是下定了很大決心似的，抬頭看向毛彤彤道：“額娘，我，我是怕你們失望。”
“失望？”毛彤彤愣住。她一時沒明白完顏氏的意思。
她雖然很少去八卦別家後院的事，但平日參加宴席什麼的總能聽到一些事情。想當年陳如珠嫁人後的日子過得是什麼樣，也能猜出一二。
自古嫡妻的日子都不是那麼好過的。受寵的嫡妻也不多。男人們大多和嫡妻相敬如賓，對小妾寵愛有加。
但完顏氏進府後的日子可謂過得很輕鬆。她這個做婆婆的沒有半分刁難，請安也隻是象征性的規定了兩天。弘旺院子的事絕對不多問。而弘旺對她這個福晉也是寵愛有加，兩個格格也都安分守己。
完顏氏是怎麼覺得他們會失望呢？
“額娘，”完顏氏叫了一聲，手裏的一塊帕子都快揉爛了。她心裏糾結得不行，可又想不出合適的理由搪塞，但又帶著幾分索性說破的決絕。
“額娘，我，我找府醫看過的，我身子沒問題。”完顏氏結結巴巴的道。她說的隱晦，但覺得毛彤彤應該聽得懂。
隻是她沒想到自己這個婆婆和別家的不一樣。毛彤彤壓根就沒往孩子方麵想。因為對於她來說，成婚半年沒孩子太正常了。再說了，三十來歲就抱孫子，對她來說真不是什麼喜事！
因而在完顏氏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毛彤彤還是沒明白這和失望有什麼關係，反倒關切的問，“你是覺得有不舒服才讓府醫看的？人吃五穀雜糧，總有不舒服的時候，我們怎麼會失望？”
完顏氏啞然，她不知道毛彤彤是故意裝作不知道，還是真沒聽明白她說的話。